自那以后,李裕像着了魔一样,一连数日流连新月楼,日日点李素衣的曲。
每当曲终人散后,李素衣就会收到由翠竹递来的荷包,每天都有不一样茶叶。翠竹留下了茶叶,李素衣留下带着茶香的荷包。
嫣红梳着头发,斜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台的李素衣,有些不服气。“真是奇了!这个月的曲似乎都被素衣给包了,这《梅花落》再好听,难道就没有人会厌吗?”
紫云走到嫣红身边倒上茶,笑道: “你别烦,今日点的是《阳春白雪》。”
嫣红一听,这又是李素衣拿手的曲子。怨气上来道:“难道她这花要重生不可?”
钟素衣自小爱箫,本是闹着玩,没想到今日会依靠箫卖艺过日子。
当年只会吹一首《梅花落》,技艺还算生涩,自己下跪求着柳姨收留。
记得当年,初见柳姨。
她跪在柳姨跟前,柳姨俯身挑起她的下巴,端看着她的脸蛋,“你身无长物,相貌在我们这里,也只算姿容清丽,你又不卖身接客,凭什么要我收留你。”
她鼓着勇气,对上柳姨略带鄙夷的眼神。“只要你愿意给我请师傅,愿意调教我,我定能让新月楼门庭若市。”
柳姨轻笑:“请师傅?我为什么平白无故给你身上花钱。”
“我愿意与柳姨你签订卖身契约,挣的钱不管多少都给柳姨,柳姨只需要每月给我十两银子寄给家人就好。”
柳姨笑笑,端起茶杯呷了口龙井:“来我这里要卖自己的也不少,我这新月楼可不是善堂,不是什么人都收。”
钟素秋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有着义无反顾的决然。双眼定定的看向柳姨:“新月楼能如此红火,能在扬州能独居首位。自然也是柳姨你不同与他人的眼光,和调教人的手段。如果柳姨能收我,我定有办法给新月楼招来文人墨客和大把银两。”
柳姨听她勇气十足,口气也不小。勾起了些兴趣:“你这小丫头还真有些胆量,敢跟我这样讨价还价。”
看到柳姨眸底挑起了兴味,钟素秋立马接道:“柳姨是聪明人,亏不亏自然清楚。自愿送上门的便宜姑娘,琴棋书画我也懂些,柳姨你调教起来也费不了多少事。只要你作势宣传新月楼新来了新姑娘,那些喜新厌旧的男人自然有兴趣,到时新月楼自然客似云来。”
后来,在师傅的教导和柳姨一番调教下。钟素秋变成了李素衣,扬州城里只着素衣的李素衣。
经过调教的李素衣,果然不负众望,出落的婷婷玉立,举手投足间柔媚动人。
作势许久,终等到功成名就的那日。李素衣一曲《梅花落》绕梁三日,引来文人墨客纷纷闻声而来。
众人看过姹紫嫣红百花开,在看到李素衣一袭素衣如雪,不自觉眼前一亮。
她如同寒冬飞雪般缥缈,又像雪里的白梅,透着怡人的冷冽芳香。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又不敢靠太近。
见过她的人,都会记住她一身素白的衣裳。也被她身上冷冽的气质深深吸引,却只能远观不能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