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回了扬州,带着那个刻有素字的玉佩和兄长借的一万两银子回来了。
入夜后的扬州,街道灯火通明,卖小吃的商贩延街叫卖,呼声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新月楼里,李素衣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这镜子就不用看了,看了也是那个样子。”嫣红暗讽道。
李素衣没有理她。她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这些不值得她去在意。
她在意的是李裕为什么来了扬州,为什么要找她,找钟素秋。
嫣红笑道:“都是开败的花了,怎有脸还待在这园子。”
李素衣转身横眉冷目,还言道:“柳姨没有赶我走,我就不能走,我可是签了卖身契的,走不得。”
在这风尘打滚,她再也不是那个娇弱,害羞,内敛的钟素秋,她是新月楼的李素衣。
柳姨来到后园,对着大家问道:“素衣呢?叫她准备准备,今天有贵宾点她的梅花落,赏银十两,叫她仔细点。”
这话引得一旁的嫣红秀眉深拧,没想到刚说出的话,却打了自己的脸。
新月出云,银星闪耀。
新月楼里高朋满座,文人墨客聚集,李裕也来了。
他选了一个离舞台较近的位置,期待着李素衣的梅花落。
钟声响起,好戏上演,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舞台上。
自楼上散下片片花瓣,暗香浮动。李素衣一袭素白衣裙面蒙轻纱,吹着一管翠箫,踏着轻柔的步子,从楼梯上走下来。
乐音悠扬,令人心静神怡。在这如梦似幻的情景中,李裕感觉像是醉了。只是简单的开场,素净的装扮,却能让人如痴如醉!
李素衣认真的吹着曲子,从不在意眼前观众的目光,只是静静的吹出她心里的曲子。
一曲终了,她行礼下台,在人群中看到了李裕的身影。他的目光直直的射入她的眼里,丝毫都不愿离去,让她平静的心激起了涟漪。
回到寝房,姐妹翠竹笑着递来一个荷包和一个雕花信筒。“姐姐这是点你曲的李公子送的,我瞒着柳姨收下的,打开看看是什么宝贝。”
信筒里自然是红笺香诗,“素梅胜雪留暗香,曲音绕梁情意长。翠管抒意不解愁,满腹心思浅淡尝。”这诗字词并不精湛华丽,却说到她的心坎里。
“一首香诗!”翠竹有些失望。”
再看看荷包里,居然是茶叶。“我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穷酸文人!”翠竹有些丧气。“想着姐姐清贫,盼着会有个好心人救济救济,哎!”
翠竹是刚进园子的丫头,柳姨见她性子顽劣,不想她过早登台,需得磨砺磨砺。平日里叽叽喳喳爱贪些小便宜,大家都烦她,就李素衣不嫌烦,两人就走的很近。
里面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产自西湖边的茶园。这应是李裕家产的,他送这是何意?
“还好是能吃能喝的,也不差!”翠竹笑看着李素衣:“姐姐,这茶闻着挺香的,给我尝尝呗!”
李素衣顺手就给了她,翠竹收下就拿去泡了。见她全都泡了,心里有些可惜了。“你省着点!哪有你这样泡茶的,全是茶叶子!”
“就那穷酸文人,会有什么好茶,放少了没味道。”
“傻丫头,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啊!”翠竹差点呛着,“你怎么不早说,这可得留着给柳姨享用。”小丫头急忙拾到拾到,可没剩多少了!
“哎,没了!”笑脸看向李素衣,“姐姐,下次还有这好茶,我定替你留着。这次不好意思,就剩荷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