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阳光透过米色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左航的生物钟准时在清晨六点将他唤醒，他轻轻侧头，看着枕边人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左航尽量不发出声响。他站在床边又看了几秒——邓佳鑫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睡得像个孩子。左航伸手想拨开垂在他额前的碎发，又怕吵醒他，最终只是轻轻带上了卧室门。

厨房里，左航系上围裙，从冰箱里取出食材。培根在平底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熟练地翻动着，同时用余光扫了一眼贴在冰箱上的课表——今天上午他有两节高三数学课，邓佳鑫则是高二英语。下午还有全校教研会，他得提醒邓佳鑫别忘了。

"好香啊..."

一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邓佳鑫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左航能感觉到他温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颈侧。

"吵醒你了？"左航微微侧头，"再睡会儿吧，早餐还没好。"

邓佳鑫摇摇头，头发蹭得左航脖子发痒。"不睡了，今天可是特别的日子。"他伸长脖子去看锅里的食物，"哇，培根！左老师今天下血本啊。"

左航用筷子夹起一片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吹了吹，递到邓佳鑫嘴边。"尝尝咸淡。"

邓佳鑫张嘴接过，满足地眯起眼睛。"完美。"他舔了舔嘴角，"三周年纪念日果然待遇不一样。"

"去洗漱，"左航轻轻推他，"早餐马上好。"

二十分钟后，两人对坐在餐桌前。左航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和全麦吐司，邓佳鑫则是一杯加了两勺糖的奶茶和白面包。虽然共同生活了三年，两人的饮食习惯依然大相径庭。

"今天下午的教研会，别忘了。"左航翻着教案提醒道。

"知道啦，"邓佳鑫咬着面包含混不清地回答，"你昨天说了三遍，今早又说了一遍。"

左航推了推眼镜，"因为上次你就差点忘了。"

"那是因为临时有学生找我谈心！"邓佳鑫抗议道，伸手越过桌子抹掉左航嘴角的面包屑，"左老师这么严肃，当心学生给你起外号。"

"他们早就起了，"左航淡定地喝了口咖啡，"'冰山魔王'，挺形象的。"

邓佳鑫大笑起来，"那我呢？"

"'太阳神'，因为你太吵了。"

"绝配，"邓佳鑫得意地晃晃脑袋，"冰山和太阳。"

用完早餐，两人一起收拾桌子。邓佳鑫负责把餐具放进洗碗机，左航则整理两人的公文包。这个清晨的仪式已经持续了三年，自然而流畅，像一首配合默契的二重奏。

出门前，邓佳鑫拉住左航的领带，"歪了。"他灵巧地手指调整着深蓝色领带的结，左航则顺手接过邓佳鑫的公文包。

"今天放学我来接你，"左航说，"纪念日晚餐。"

邓佳鑫眼睛一亮，"去哪？"

"秘密。"左航难得地卖了个关子，嘴角微微上扬。

邓佳鑫凑上去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那我等着啦，左老师。"他眨眨眼，推开门先一步走了出去。

左航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摇摇头笑了。三年来，邓佳鑫依然能让他心跳加速，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