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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原创Cp赵西风  双男主CP     

玉扳指下的寒刃

楚乔传之锦绣春归

柴房里的月光,终究是冰冷的。

徐艺馨蜷缩在发霉的稻草堆里,被疼痛和寒冷反复啃噬。膝盖和掌心的伤口在每一次不经意的挪动中,都像被细小的针狠狠刺入,提醒着她白日里的狼狈与那束被打碎的月光。喉咙干得冒烟,胃里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空气在腹腔中搅动,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抽痛。刘管事那句“滚去柴房睡”如同恶毒的诅咒,掐灭了她最后一点关于食物的微弱幻想。

天刚蒙蒙亮,柴房外便响起了刘管事那尖利刺耳、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催促声

男配角丁十七!死透了没?没死就滚出来!后厨的泔水桶满了!等着你去倒呢

徐艺馨咬着牙,用那只包扎得歪歪扭扭的手撑住冰冷的地面,一点点挪动僵硬麻木的身体。每动一下,膝盖的伤口都传来钻心的撕裂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粗糙的墙壁,踉跄着站起来,深吸了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才勉强压下那股眩晕。

后厨所在的院落,是宇文府里气味最为浓烈驳杂的地方。油烟、剩菜、腐烂的菜叶、还有那永远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泔水酸馊味,混合成一股粘稠的、令人窒息的瘴气,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巨大的泔水桶并排放在角落,桶沿油腻发黑,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恶臭。苍蝇嗡嗡地围着打转,形成一片黑云。

刘管事远远地捂着鼻子,用枯枝般的手指厌恶地一指

男配角就那几个!倒到府外西角的脏沟里去!快点!磨磨蹭蹭的,小心皮鞭伺候

徐艺馨看着那几乎到她胸口高的、沉重无比的泔水桶,再看看自己受伤的手和膝盖,心沉到了谷底。她沉默地走过去,试图提起一只桶的把手。沉重的木桶纹丝不动,冰冷的油腻触感和刺鼻的恶臭熏得她一阵反胃。她咬着下唇,将受伤的手掌死死垫在粗糙的桶沿下,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沉重的木桶微微倾斜,拖着它,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向院外挪动。每拖动一步,膝盖的伤口都像被钝刀子割过,掌心被布条包裹的伤口更是传来火辣辣的摩擦痛楚,汗水混着泪水,无声地滑过她苍白紧绷的脸颊。

倾倒的过程更是炼狱。通往府外西角脏沟的小路狭窄崎岖,桶里的馊水随着晃动不断泼溅出来,溅在她本就破烂的粗布裤脚和鞋面上,留下污秽的痕迹和更浓烈的恶臭。沉重的桶身不断撞击着她受伤的膝盖,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好几次都差点连人带桶一起栽倒进路边的泥沟里。她只能死死咬着牙关,将下唇咬得渗出血丝,用意志力强撑着,拖一步,歇一口气,再拖一步……

当她终于将最后一桶污秽不堪的馊水倒入那条翻涌着墨绿色泡沫、散发着冲天恶臭的脏沟时,整个人几乎虚脱。她扶着沟边一棵枯死的老树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在喉间蔓延。汗水浸透了里衣,粘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风一吹,刺骨的寒。

就在她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准备沿着原路返回那令人窒息的后厨时,一道懒洋洋的、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声音,如同毒蛇滑过草丛的悉索声,突兀地自身后响起:

宇文怀啧,大清早就干这腌臜活儿?刘德全那老东西,是越来越不会调教人了。

徐艺馨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冰!她猛地回头。

就在离那条污秽脏沟不远、相对干净些的岔路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极其张扬华贵的绛紫色锦袍,袍身上用金线绣着大团大团繁复的牡丹,在初升的阳光下流淌着刺目的金光。腰间束着玉带,悬挂着成色极佳的玉佩和香囊。那张脸,是带着几分阴柔的俊美,薄唇微微上翘,噙着一丝漫不经心、却又如同淬了毒汁般的笑意。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狭长上挑,眼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目光如同黏腻冰冷的蛇信,正肆无忌惮地、带着赤裸裸的审视和玩味,上下扫视着徐艺馨狼狈不堪的身影。

宇文怀!

徐艺馨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猎场上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赵西风固然可怕,但眼前这位宇文家三房长子,宇文怀,他的阴狠毒辣、他的喜怒无常,在宇文府的下人之间,早已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噩梦传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徐艺馨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那令人窒息的目光,但双腿却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抠着粗糙的树皮,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才让她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醒,没有瘫软下去。

宇文怀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她沾满污渍和汗水的粗布衣衫上滑过,掠过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她那只包扎着、还隐隐渗出血迹的手掌,以及裤腿上被泔水浸透、勾勒出膝盖肿胀轮廓的狼狈上。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更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啧啧,”他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姿态慵懒却带着迫人的威压,每一步都像踩在徐艺馨紧绷的神经上。他身上浓烈的龙涎香气味,混合着后厨飘来的馊臭,形成一种极其诡异难闻的气息。他在徐艺馨面前不足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新奇玩物的兴味。

宇文怀瞧瞧这小模样

宇文怀的声音带着一种黏腻的温柔,如同毒蛇在耳畔吐信

宇文怀比兔子还容易受惊。

他缓缓抬起手,那只戴着硕大翡翠扳指、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朝着徐艺馨的脸伸来!

徐艺馨瞳孔骤缩,身体猛地向后一缩,脊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树干上,避开了那只手。

宇文怀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起,一丝阴鸷的戾气骤然闪过。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宇文怀躲?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如同寒冰碎裂

徐艺馨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烈的、毫不掩饰的杀意。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更浓的血腥味,强迫自己低下头,避开那噬人的目光,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就在宇文怀眼底的阴鸷即将化为实质的怒火,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再次带着凌厉的风声抬起,似乎要狠狠掐住徐艺馨纤细的脖颈时——

宇文玥三公子

一个清冷、平静,毫无波澜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突兀地在几步之外响起。

这声音并不大,却像一把无形的冰刃,瞬间切开了这令人窒息的粘稠氛围。

宇文怀的动作猛地一顿,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他眼底翻涌的戾气如同被投入冰水,迅速冷却、沉淀,重新浮上那层惯常的、带着虚假笑意的面具。他慢悠悠地转过身。

徐艺馨也如同被赦免的死囚,劫后余生般急促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她鼓起全部勇气,循着声音的方向,飞快地瞥了一眼。

回廊的拐角处,一道颀长清冷的身影静静伫立。

依旧是那身玄色暗银云纹的锦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孤峭,如同雪后青松。光线落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清隽却淡漠的轮廓。宇文玥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宇文怀,随即,那如同浸透寒冰的墨玉般的眸子,便落在了徐艺馨身上。

那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温度,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然而,当他的视线扫过徐艺馨那只包扎着、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以及裤腿上那片刺目的污渍和膝盖处不自然的肿胀轮廓时,徐艺馨似乎感觉到,那平静无波的冰面下,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涟漪。

宇文怀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声音带着刻意的熟稔

宇文怀哟,是玥弟啊。今日怎么有闲暇逛到这污秽之地来了?

他侧身一步,状似无意地挡住了宇文玥投向徐艺馨的视线,同时也将徐艺馨更紧地禁锢在自己身后的阴影里。

宇文玥的目光从徐艺馨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宇文怀脸上,声音平淡无波

宇文玥路过

两个字,简洁得如同冰珠落地。

宇文怀呵,

宇文怀轻笑一声,那笑声却毫无暖意,

宇文怀正好,这小贱奴笨手笨脚,打碎了东西,又冲撞了我。玥弟既管着府中刑律,不如……

他拖长了语调,狭长的眼睛斜睨着徐艺馨,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宇文怀替我好好‘教导教导’她规矩?

他刻意加重了“教导”二字,其中的恶意不言而喻。

宇文玥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再次转向徐艺馨。

这一次,徐艺馨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重量。不再是纯粹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性的压力,仿佛要将她钉在原地,解剖开她所有的恐惧和伪装。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震碎耳膜。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宇文玥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如初

宇文玥下人犯错,自有管事惩戒。三公子,逾矩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

宇文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阴沉的怒意。他没想到宇文玥会如此直接地驳了他的面子,还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贱奴!

宇文怀呵,

宇文怀冷笑一声,那虚假的笑意彻底消失,只余下阴鸷

宇文怀玥弟如今,倒是越发会体恤下人了

他话中带刺,目光阴冷地在宇文玥和徐艺馨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浓重的探究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宇文玥却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他微微侧身,那清冷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徐艺馨身上,极其短暂的一瞥,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他抬步,玄色的袍角拂过回廊冰冷的石阶,径自从宇文怀身侧走过,朝着来时的方向,步履沉稳而疏离地离开了。自始至终,再未看宇文怀一眼。

宇文怀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狭长的眼眸死死盯着宇文玥离去的背影,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方才那点对徐艺馨的“兴味”,此刻早已被宇文玥的拂袖而去激起的强烈不满所取代。

他猛地转过身,那阴鸷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向还僵在树下的徐艺馨!

徐艺馨被他看得浑身一颤,刚刚因宇文玥出现而稍缓的恐惧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甚至更甚!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脊背再次撞上粗糙的树干,退无可退。

宇文怀一步一步逼近,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和令人作呕的龙涎香气。他在徐艺馨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让她看清他眼中那扭曲的怒火和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更深的占有欲。

宇文怀呵,

他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冷笑,忽然抬手。

徐艺馨惊恐地闭上眼,以为那耳光终于要落下。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她只感觉到自己垂在身侧、那只受伤的手腕被一只冰冷滑腻、带着翡翠扳指硬物感的手猛地攥住!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徐艺馨唔……

徐艺馨痛得闷哼出声,被迫抬起头,对上宇文怀那双近在咫尺、燃烧着阴鸷火焰的眸子。

宇文怀小东西,

宇文怀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在耳边嘶鸣,每一个字都带着黏腻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威胁

宇文怀倒是有几分本事,能让玥公子为你说话?

他捏着她手腕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徐艺馨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不堪重负的呻吟。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泪水瞬间涌上眼眶。

宇文怀死死盯着她因疼痛而氤氲着水汽、却依旧带着几分清丽脆弱的眼睛,那阴鸷的目光深处,一丝扭曲的、病态的占有欲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他猛地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那动作快得让徐艺馨一个踉跄。

然后,在徐艺馨惊骇的目光中,宇文怀竟抬手,慢条斯理地褪下了自己拇指上那枚硕大的、水头极足的翡翠扳指!

冰冷的玉质触感,带着宇文怀指尖残留的温度,猛地被塞进了徐艺馨那只受伤的、还沾着污渍和血迹的手中!

宇文怀拿着!

宇文怀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他脸上那重新浮现的、却更加阴寒的笑意形成诡异的对比

宇文怀赏你的。洗干净,收好了

他凑近一步,几乎贴着徐艺馨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冰冷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威胁

宇文怀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副可怜样儿……可就不只是扳指了

说完,他直起身,最后用那黏腻阴冷的目光在徐艺馨惨白的脸上逡巡了一圈,仿佛在欣赏自己留下的恐惧印记。然后,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转身拂袖而去,那身刺目的绛紫金线牡丹锦袍很快消失在回廊拐角。

徐艺馨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顺着粗糙的树干缓缓滑坐在地上。那只受伤的手掌,因为紧握着那枚冰冷沉重的翡翠扳指,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血珠渗出,染红了包裹的布条,也沾染在碧绿的玉质表面,形成一种诡异而刺目的红。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枚象征着巨大危险和扭曲“垂青”的扳指,又望向宇文玥方才消失的回廊方向。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冰冷的石阶和穿堂而过的、带着馊臭的风。

一种比身体疼痛更深的、冰冷刺骨的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脏,一点点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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