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疗养院的白墙在记忆里褪成斑驳的灰。张敛尘摩挲着掌心一道旧疤——那是二十年前从海底墓带出的印记,和他一起被锁在这栋爬满藤蔓的建筑里,直到某场混乱将他们冲散。此后几十年,寻人启事从泛黄的报纸角落,变成手机屏幕上模糊的监控截图,唯一的线索指向杭州。
“吴三省?”张敛尘捏着手机,听筒里吴三省的声音带着试探。对方委托的内容很简单:保护他侄子吴邪去西王母宫。而他接下的理由更简单——线人说,那个总戴着黑金古刀的哑巴张,最近在杭州吴山居出现过。
挂了电话,窗外的雨刚好砸在玻璃上。他摸了摸后腰的短刀,金属凉意顺着指尖爬进心脏。快四十年了,从疗养院逃出来的那个雪夜开始,他的世界就只剩下“寻找张起灵”这五个字。如今有人把路铺到眼前,哪怕前路是西王母宫的蛇沼,他也得去看看,那道沉默的背影,是否真的在终点等他。
雨帘斜织着杭州的暮色,张敛尘推开吴山居的木门时,门轴发出一声苍老的吱呀。堂屋里光线昏暗,只一盏台灯照着狼藉的茶几,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背对着他,手里攥着卷录像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正是吴邪。
“录像带里的人……怎么会是我?”吴邪的声音发颤,带着刚从极度震惊中抽离的茫然。他盯着地上散落的磁带,像在看什么无解的谜题。
张敛尘没走近,只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茶几上的录像带。“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浸过雨雾,“重要的是,谁给你的,想让你做什么。”
吴邪猛地回头,眼里还带着红血丝:“你是谁?”
“我叫张敛尘,是吴三省顾来保护你的,他知道你会继续查下去。”张敛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手里的录像带,“那人把这东西给你,就不是让你纠结‘为什么是我’。想想看,录像带从哪里来,他们想引你去哪里。”
他刻意忽略吴邪身后墙上那张合影——照片里穿连帽衫的男人,正是他找了多年的人。此刻吴邪的困惑像层迷雾,而他需要做的,是在迷雾里凿开一道缝。
“东西本身……”吴邪喃喃重复,忽然抓起录像带盒子翻找,“王萌!帮我递一下螺丝刀!”
此时,正在专注扫雷的王萌“老板,螺丝刀在你左边的抽屉里,你自己找一下吧。”
吴小狗专业假笑“很好,你这个月工资没了。”终于在吴邪的一顿操作下,他发现了藏在录像机里的地址和钥匙。
“所以重点不是画面,”张敛尘走到桌边,指尖敲了敲空盒子,“是‘疗养院’这个地点,是‘你出现在那里’的事实。他们想让你相信什么?或者说,想让你因为恐惧而不敢做什么?”
雨声突然大了些,敲在窗棂上像某种催促。张敛尘看见吴邪的眼神从混沌逐渐清明,便不再多言。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好奇心一旦被点燃,就会自己顺着线索往下挖——而他要做的,只是在这场追逐里,牢牢跟着那个注定被卷入漩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