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夜。夏尔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子不知何时被踢到了脚下。他感到一阵阵发冷,却又热得难受,喉咙像是被火烤过一样干痛。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塞巴斯蒂安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走了进来。在看清夏尔状态的瞬间,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您发烧了。"冰凉的手贴上夏尔的额头,随即迅速收回,"39度2。"
夏尔想反驳自己没事,出口却是一串咳嗽。塞巴斯蒂安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轻轻扶起主人,将杯子递到他唇边:"喝了它。"
"...苦。"夏尔在闻到药味后别开脸。
"蜂蜜在里面。"塞巴斯蒂安哄道,但夏尔仍然固执地闭紧嘴巴。
僵持了几秒后,塞巴斯蒂安突然仰头喝下一大口药,然后捏住夏尔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苦涩的药液被渡入口中,夏尔震惊得忘了反抗,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咽下去了。
"你——"夏尔恼怒地咬住塞巴斯蒂安的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看到那抹刺目的红色,他不自觉地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伤口。
两人同时僵住了。塞巴斯蒂安的红眸暗沉如血,夏尔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剩下的我自己喝。"夏尔最终打破沉默,夺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做了个鬼脸,"难喝死了。"
塞巴斯蒂安的表情柔和下来,他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给。"
夏尔怀疑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自从上次您拒绝吃药后。"塞巴斯蒂安帮他擦去嘴角的药渍,"现在请躺下,我需要给您换冷毛巾。"
高烧让夏尔很快陷入昏沉的睡眠。但没过多久,他开始不安地扭动,额头上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破碎的词句:"不...不要...塞巴斯蒂安...不要走..."
向来冷静的恶魔执事罕见地慌了神。他握住夏尔挥舞的手,轻声安抚:"我在这里,少爷。我不会离开。"
但噩梦似乎困住了夏尔,他颤抖得更厉害了。塞巴斯蒂安眼中红光一闪,房间温度立刻升高了几度,可夏尔仍在发抖。
犹豫了片刻,塞巴斯蒂安脱掉外套上了床,将夏尔搂入怀中。恶魔的体温通常比人类低,但此刻他却让自身的温度升高到刚好温暖的程度。
"我在这里。"他在夏尔耳边重复,手指轻轻梳理着被汗水浸湿的蓝发,"永远在这里。"
夏尔似乎听到了,他无意识地向热源靠近,脸颊贴在塞巴斯蒂安的颈窝处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塞巴斯蒂安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这不对劲,恶魔不应该有心跳。
他就这样抱着夏尔坐了一整夜,期间不断更换退烧的毛巾,调节房间温度,甚至偷偷用恶魔之力缓解主人的不适。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帘时,夏尔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三天后,当夏尔完全康复,他惊讶地发现塞巴斯蒂安居然在扶手椅上睡着了——向来一丝不苟的执事衬衫皱巴巴的,眼下有淡淡的阴影,手里还拿着半湿的毛巾。
梅林小声告诉他:"塞巴斯蒂安先生三天没合眼了,一直守着您。"
夏尔轻轻走到熟睡的恶魔面前,犹豫了一下,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笨蛋执事。"
塞巴斯蒂安的唇角在梦中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