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的手电光在门缝下碎成锯齿状的光斑，贺峻霖突然抓住我半透明的手腕——他的掌心温度异常高，像是握着一块刚从微波炉里取出的热毛巾。我听见他校服袖口传来金属摩擦声，那枚尾戒正在高频振动。
"别碰监控。"马嘉祺用染血的食指在琴盖上画了个叉，血痕在月光下迅速氧化成褐色。丁程鑫突然拽开贺峻霖，后者踉跄时撞翻了谱架，散落的五线谱里飘出半张烧焦的照片——2023年文学社合影里，我的位置被火焰舔出了人形窟窿。
手机突然在兜里震动，微信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已注销账号又发来新消息：「你借我的《现代文学史》还在407第三格抽屉」配图是那本扉页染着粉色水渍的教材。我盯着发送时间显示的"今天07:16"，后颈汗毛集体竖起——三年前我确实把书借给了这个室友。
丁程鑫的皮鞋碾过照片残片，鞋底松香碎末粘在烧焦边缘，像给黑洞镶了圈琥珀。"专家说记忆损伤会产生既视感。"他掏出打火机点燃CT胶片，火焰照亮他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比如把幻觉当回忆。"
马嘉祺突然弹出一串不和谐音，断弦在他虎口勒出十字形血痕。琴箱共鸣震得监控画面剧烈抖动，407寝室的实时影像突然变成雪花屏，下一秒闪现出文学院天台——月光下有个模糊人影正跨过栏杆，腕间反光的银色尾戒刺得我视网膜发痛。
"小贺别听！"马嘉祺踹翻琴凳挡住门缝。贺峻霖却像被催眠般走向手机，缺失指甲的小指悬在播放键上方。丁程鑫扑过去时撞到节拍器，摆针擦过他太阳穴划出血线，45度角卡死的金属针正好映出天台人影的侧脸。
我的校卡突然发烫，塑料膜下渗出新鲜血珠组成一行新字：「坠楼才是开始」。保安的对讲机爆出刺耳电流音，门把手转动声里混着钥匙串的哗响。马嘉祺抓起断弦往我手腕缠，琴弦接触灵体的瞬间迸出蓝紫色电火花。
"三处矛盾。"他嘴唇几乎没动，血沫溅在我校卡日期栏，"演唱会、尾戒、御守。"琴弦突然绷直成指南针，指向贺峻霖颤抖的左手。丁程鑫的拳头离他后颈只剩三厘米时，整间储藏室的LED灯管同时炸裂。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扣住我手腕，贺峻霖的声音贴着耳廓滑进来："他们用认知重构替换了真实记忆。"他尾戒内侧的凸起刮过我掌纹，触感像407寝室捡到的钥匙——三年前打开过文学院顶楼铁门的那把。
玻璃碎片雨中，监控画面突然稳定在407寝室特写：我的帆布包拉链上挂着2026年灯牌，而书桌日历显示今天是2023年6月13日。马嘉祺的断弦在这时突然自行编织，血珠在琴键上拼出倒计时数字：03:28:17。
门锁转动的咔哒声里，丁程鑫的呼吸突然变得机械般规律。他摸黑抓住贺峻霖的校服后领时，我闻到了防腐剂和医用酒精的混合气味——和去年心理诊疗室消毒水的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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