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离宇庭私人办公室·凌晨
夜太静,像压着一口无声的棺。
窗外雨下得细密,斐洛斯总部的顶层依旧灯火未熄。
林逐推门时,离宇庭正在写字。
他没有抬头,也没说话,只在听见脚步声靠近时,手中的笔“咔哒”一声断裂。
林逐站在他桌前,目光低垂,冷静得近乎无情:
“你查我身世了?”
离宇庭沉默。
良久,他点了点头,嗓音嘶哑:“我早知道。”
“你是林家真正的继承人,是实验项目存活体,是林恪留下的备用棋子。”
“我比你更早知道。”
林逐眼神瞬间一冷:“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用我?”
“你以为我坐在这个位置,是因为你看中了我哪一点?不是因为我会爬,而是因为我够可控?”
离宇庭突然站起来,身形在雨夜的灯下投出阴影。
他走近,声音几乎压着怒意:
“我用你?林逐,你觉得我是在用你?”
他一步步逼近,像一头被逼入角落却依旧威严的兽。
“你想夺权可以,你想反我可以——可你现在站在这里,质问我是不是‘用你’,你凭什么?”
“我喂你、教你、保你命,替你挡掉那场林家内部清洗、替你藏住基因链里的实验编码,十年来,有人觊觎你,我让他们连影子都看不到。”
“你失控伤人,我背下所有法律后果。”
“你发烧到四十一度不肯开口,我抱着你一夜不敢睡。”
“你在林家地下实验楼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是谁第一个握住你的手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是我儿子’?”
他嗓音陡然抬高,眼底带着愠怒、痛意与某种不可言说的撕裂。
“你现在站在我面前说我在用你?”
“你以为我真的不在乎你?”
林逐怔住。
空气一下静得可怕。
他第一次看见离宇庭那样失控。
不是怒,也不是恨——是悲。
是真的在乎,却不能开口的悲。
窗外雷光划过,映出男人眼角的一点水光。
林逐喉咙动了动,试图说什么,唇却颤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他忽然转身就走。
可刚走两步,手腕被死死扣住。
离宇庭低声道:“你可以恨我。”
“可以推我、毁我。”
“但别说我不在乎你。”
“我命都能给你,林逐。”
——那一刻,他眼里的克制终于崩塌,声音压到极低,却清晰得像刀子一寸寸剖开胸腔:
“你是我唯一不愿操控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