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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汹涌

霜筏鹤影断琴弦

梧城的雨连着下了半月,淅淅沥沥,仿佛永不停歇。刘耀文站在刘氏钱庄的二楼窗前,望着街道上行人匆匆,雨滴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手中握着宋亚轩留下的戏服匣子,内衬上银线绣着的词句若隐若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思绪又回到了初见那日,戏台上那惊鸿一瞥。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漱玉班的化妆间里,争执中钢笔不慎掉入水沟,当时宋亚轩弯腰去捡,发间的玉簪碰落了他胸前的怀表链。

“少爷,该去准备订婚宴了。”管家刘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耀文转过身,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知道了。”将戏服匣子小心地锁进抽屉,那里面还藏着一张戏报,背面写着“惊鸿一瞥误终身——阿宋亲启”,那是他在戏园子写下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复杂的情感。他摸了摸腰间那支德国产的犀飞利钢笔,笔帽上刻着的细小鹤纹,是宋亚轩替他捡回后特意刻上的,此刻这支笔仿佛成了他与宋亚轩之间隐秘的联系,也是他在这压抑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刘氏公馆的鎏金大门在暮色中缓缓敞开,如同一头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刘耀文站在玄关处,听着前厅传来的留声机音乐,那熟悉的旋律此刻却让他胃里泛起一阵钝痛。他摸出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七点十五分,距离订婚宴开始还有四十五分钟,而他的未婚妻周若雪,已经在二楼会客厅等了他二十分钟。想到周若雪,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这场政治婚姻的无奈,也有对周若雪的一丝愧疚,可更多的,是对自由和爱情的渴望,对宋亚轩的思念与牵挂。

“少爷,督军千金在等您。”管家刘叔垂手而立,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他腰间的钢笔。

刘耀文扯了扯领结,皮鞋踏在旋转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二楼走廊的壁灯下,挂着他十岁时的画像,那时母亲刚去世三个月,他穿着英式背带裤,手里攥着支毛笔,颜料蹭在袖口,像块洗不掉的污渍。这幅画像承载着他童年的回忆,也见证了他与父亲之间日益加深的隔阂。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对他的期望,是要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刘氏继承人,可如今,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渴望挣脱家族的束缚,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会客厅的门半掩着,传来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水味。周若雪穿着月白色旗袍,倚在窗边把玩一支钢笔,笔尖在她指尖转出细碎的光。看到那支钢笔的瞬间,刘耀文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上周在漱玉班遗失的钢笔,此刻正被周若雪握在手里,笔帽内侧还刻着“砚辞”二字——那是宋亚轩替他取的表字,取自“砚池冰泮,辞章锦绣”。这个只有他和宋亚轩知道的秘密,此刻却被周若雪握在手中,他感到一阵不安,仿佛自己最隐秘的心事被人窥探。

“阿文,这钢笔字写得倒是秀气,比你从前的狂草顺眼多了。”周若雪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探究。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钢笔,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是刘耀文母亲的陪嫁,三个月前被父亲拿去送给了督军。

“不过是随手捡的。”刘耀文笑着走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雪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火柴擦燃的瞬间,他看见周若雪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子,正是母亲的陪嫁,三个月前被父亲拿去送给了督军。这镯子的出现,让他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和不甘,他恨父亲为了家族利益,不惜牺牲母亲的遗物,也恨自己无法反抗这一切。

周若雪忽然凑近,口红在他脸颊印出个模糊的红痕,“听说你最近常去漱玉班?”她的指尖划过他西装上的盘花纽扣,“我倒想见见那位宋老板,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让刘家少爷连相亲都躲。”说话间,她抚摸翡翠镯子的动作微微加重,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刘耀文的后背绷紧,雪茄灰落在地毯上,烫出个细小的洞。他想起今早收到的情报——周若雪的贴身丫鬟,是督军安插在刘家的眼线。而此刻,宋亚轩应该已经带着炸弹,藏在戏台的幕布后面。他心中一阵担忧,为宋亚轩的安危捏了一把汗,同时也在盘算着如何在这场订婚宴上保护宋亚轩,又不引起父亲和督军的怀疑。他知道,这是一场危险的博弈,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阿文!”父亲的怒吼从楼下传来。

刘耀文转身时,瞥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右眼角的泪痣被灯光照得发亮,像极了昨夜宋亚轩替他画的戏妆。那个瞬间,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巴黎,自己对着镜子练习画眼线,只为了模仿戏台上那人的眼尾弧度。那时的他,还不明白自己对宋亚轩的感情,只觉得那人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吸引着他,如今,这份感情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无法自拔。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思绪,转身下楼,迎接这场注定不平静的订婚宴。

订婚宴的礼堂里,水晶吊灯照得人睁不开眼,奢华的布置彰显着刘氏家族的地位和财富。刘耀文站在香槟塔旁,听着司仪念诵祝词,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戏台角落的月白色身影上。宋亚轩今日没穿戏服,素白长衫外罩着件黑马甲,下巴的痣被胭脂轻轻盖住,像片落在雪上的桃花瓣。看到宋亚轩的那一刻,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既为他的平安感到庆幸,又担心着接下来的计划是否能顺利进行。

他假装不经意地走到戏台附近检查布置,手指在右侧第三根柱子上摸索,摸到了一个微小的凸起——那是定时装置的按钮。他的目光扫过怀表,距离爆炸还有二十分钟。刘耀文摸出钢笔,在请柬背面写下“小心右侧第三根柱子”,折成纸船推进香槟塔,看着它漂向戏台方向。他的手心微微出汗,目光紧紧盯着宋亚轩,希望他能看到这个暗示,同时也在祈祷着一切顺利。

宋亚轩抬手抚扇时,袖口露出半截青色疤痕。刘耀文忽然想起昨夜在化妆间,这人褪下长衫时,他看见的那道鞭痕——从肩胛骨蜿蜒到腰际,像条沉睡的蛇。那道疤痕让他心疼不已,他想象着宋亚轩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磨难,心中对他的爱怜又多了几分。他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眼前这个人。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宋亚轩的唱腔婉转如啼莺,尾音却带着丝颤音。

刘耀文听见身后的周若雪轻笑一声:“这杜丽娘,倒像是在哭丧。”他攥紧香槟杯,指节泛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直到看见宋亚轩的水袖扫过右侧柱子,袖口闪过一抹金属光泽,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知道宋亚轩看到了他的暗示。

就在这时,大厅的电灯突然熄灭。

尖叫声此起彼伏,礼堂陷入一片黑暗。刘耀文凭借记忆朝着戏台的方向冲去,却在黑暗中撞上一个柔软的身躯。宋亚轩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带着苦杏仁味的胭脂香:“炸弹在后台木箱里,引线……”

“砰!”枪声划破黑暗。刘耀文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怀里的人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慌乱中摸向腰间的钢笔,却听见父亲的怒吼:“耀文!护着督军!”他心中一阵纠结,一边是家族的命令,一边是心爱的人,可他毫不犹豫地将宋亚轩护在身下,他知道,这一刻,他不能再让宋亚轩受到任何伤害。

应急灯亮起时,宋亚轩已经倒在血泊里,右肩洇开大片红。刘耀文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字条,上面用瘦金体写着:“地图在戏服夹层,十二点,后巷。”看着宋亚轩苍白的脸,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刺痛,眼中泛起泪光。他强忍着悲痛,将字条收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伤害宋亚轩的人付出代价。

“宋先生这是怎么了?”周若雪踩着高跟鞋走近,旗袍下摆沾着血渍,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镯子,“难不成是刺客?阿文,你没事吧?”

刘耀文抬头,看见督军的副官正用枪指着宋亚轩的眉心。他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闪回画面——七岁那年,他在钱庄后院看见父亲枪杀了一个偷账本的伙计,那人倒下时,眼里也有这样的水光。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惧的夜晚,他不能再让同样的悲剧发生。

“慢着。”他站起身,西装上沾着宋亚轩的血,“这人是我请来的贵客,若有闪失……”

“刘少爷倒是怜香惜玉。”副官冷笑,枪口却转向了刘耀文,“不过督军有令,但凡可疑之人——”

“够了!”父亲的声音从楼梯传来,“今日是犬子订婚宴,谁敢闹事,就是与刘家为敌!”他看向刘耀文,目光里藏着警告,“还不快带宋先生去包扎?别让贵客寒了心。”

刘耀文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愤怒,抱起宋亚轩,朝着后巷走去。他的脚步沉重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救宋亚轩。

后巷的煤油灯忽明忽暗,营造出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氛围。刘耀文将宋亚轩靠在砖墙上,手忙脚乱地替他包扎伤口,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他恨自己没能更好地保护宋亚轩,让他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宋亚轩忽然低笑一声:“刘少爷方才挡在我身前时,我还以为……你真要做那破戒的柳梦梅。”

“闭嘴。”刘耀文扯紧绷带,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心疼,“地图呢?”

“在戏服里。”宋亚轩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八岁的他穿着粗布衣裳,站在破庙前,怀里抱着支断弦的琵琶。刘耀文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记忆突然翻涌——那年他刚从英国回来,在钱庄门口看见个浑身是血的小乞丐,怀里抱着支断弦的琵琶,右眼尾还在渗血。小乞丐眼中倒映着钱庄金漆牌匾的反光,与现在宋亚轩眼中映着他西装金扣的光芒重叠。他想给那孩子块银元,却被父亲一把拉开:“脏东西,别碰!”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懊悔和遗憾,如果当初他能坚持,或许宋亚轩就不用经历那么多苦难。

“原来你记得。”宋亚轩的指尖抚过他手腕,“方才枪响时,我忽然想起你那年递过来的银元,被我血手染脏了,你却笑着说‘没关系,洗干净就好’。”

远处传来巡街的梆子声,已是子时。刘耀文摸出钢笔,在宋亚轩掌心写下一串数字:“明日去码头,找‘临江号’,船上有我的人。”钢笔尖在宋亚轩掌心留下凹痕,与童年递银元时血手印的触感重叠,形成跨越时空的肌肤记忆。他看着宋亚轩,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担忧,“你的人?”宋亚轩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别问。”刘耀文打断他,低头吻了吻他眼角的疤,“活下去,阿宋。等这一切结束,我带你去上海,听真正的爵士乐。”这是他对宋亚轩的承诺,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他多么希望能和宋亚轩远离这一切纷争,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刘耀文推开水桶,挡住宋亚轩的身影,转身时正对上周若雪冰冷的目光。她手里的手枪还在冒烟,旗袍领口沾着片血渍,像朵盛开的红牡丹,手指却仍在摩挲着那只翡翠镯子。

“阿文,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甜得发腻,“这位宋先生,好像伤得不轻呢。”

刘耀文的心跳如鼓,听见宋亚轩在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西装下摆。他忽然想起订婚前夜,自己在书房里写的那封信——“阿宋,若有一日我不得不负你,望你记得,我眼底的月光,始终是为你而亮。”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过是包扎伤口。”他笑着走近周若雪,趁她不备握住她持枪的手,“阿雪今日受惊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明日还要陪我去挑婚戒呢。”

周若雪的指尖在扳机上颤抖,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好,我听你的。只是这位宋先生……”她看向阴影里的身影,“往后还是少往来吧,毕竟……我们就要成亲了。”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刘耀文才敢回头。宋亚轩已经不见了,砖墙上留着半枚带血的指纹,形状像极了他怀表里的鹤纹。他摸出钢笔,在墙上写下:“活下去”,墨水混着血迹,渐渐渗进砖缝里。他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担忧,不知道宋亚轩是否能平安脱险,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远处传来五更天的钟声,刘耀文低头看着掌心的血,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阿文,刘家的人,手里总要沾点血的。”他握紧拳头,指甲扎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因为真正的疼,是看着心爱的人在怀里流血,却还要笑着替他包扎伤口,是在这黑暗的现实中,无法与心爱的人相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命运将他们推向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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