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刘耀文在客房浴室里吐第三次。师兄的遗物——一块染血的手表和半盒薄荷糖——摆在洗手台边缘，每看一眼胃部就痉挛一次。手表背面刻着"给阿轩"，而糖盒里藏着张字条：【7A21档案柜】。
"操。"他掬起冷水拍脸，镜中人双眼布满血丝。宋亚轩和师兄的关系，警局内鬼，那些荧光警员编号...碎片在脑中旋转却拼不出完整图案。
窗外雷声炸响，刘耀文突然僵住——雨声中混着极轻的电子音。他缓缓转头，发现排气扇边缘闪着微弱的红光。针孔摄像头。
所有困惑瞬间凝结成锐利的清醒。他故意踉跄着撞向淋浴间，同时将糖盒塞进排水槽缝隙。热水阀拧到最大，蒸汽很快模糊了整个浴室。
"睡不着？"宋亚轩的声音突然从门后传来。
刘耀文抓起浴巾围在腰间，故意留一道缝隙："来观摩警察洗澡？"
门开了。宋亚轩倚在门框上，黑色真丝睡袍松散地系着，露出锁骨处的荆棘纹身。他手里端着杯琥珀色液体，目光却落在排水槽上："薄荷糖呢？"
"冲走了。"刘耀文擦着头发走近，"怎么，下毒了？"
两人距离近到能交换呼吸。宋亚轩突然伸手按在他赤裸的腹部，冰凉的掌心贴着枪伤疤痕："李振峰打的？"
"毒贩流弹。"刘耀文攥住他手腕，"你还没说和他什么关系。"
宋亚轩的睫毛在蒸汽中微微颤动："他是我在警校的射击教官。"另一只手举起酒杯，"喝掉，带你看个东西。"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苦涩。刘耀文跟着宋亚轩穿过黑暗的走廊，眩晕感却越来越强。他狠狠掐大腿保持清醒——酒里果然有问题。
收藏室隔壁是间密室。宋亚轩虹膜解锁后，刘耀文看到了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其中三个画面让他血液凝固：陈队正在他公寓翻找，技术科小王在解析他的通讯记录，而局长办公室的保险柜开着，里面赫然是黑龙会的账本复印件。
"你的警察权限。"宋亚轩在他耳边轻语，"现在相信有内鬼了？"
刘耀文踉跄着扶住控制台，药物让视线模糊成一片。最后一个清晰画面是宋亚轩按下某个红色按钮，所有监控同时切换——变成了陈队与黑龙会二把手的会面录像，日期是师兄殉职前三天。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他滑坐在地，冷汗浸透背脊。
宋亚轩跪下来与他平视："因为明天你要和我去抢一批货。"指尖抚过他滚烫的额头，"而那批货的买家，是你亲爱的陈队。"
世界天旋地转。刘耀文挣扎着抓住宋亚轩的睡袍前襟，将对方拽到面前："你他妈...到底站在哪边..."
黑暗吞噬意识前，他感觉唇上擦过某种柔软的触感，像羽毛又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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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叫声刺入耳膜时，刘耀文发现自己被铐在车库的钢管上。晨光透过气窗照在对面墙——那里挂着张放大的码头地图，红圈标记处正是师兄殉职地点。
"醒了？"宋亚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穿着战术服，正往弹匣压子弹，"解药在左边口袋。"
刘耀文扭动着摸出个小瓶，液体入喉后味觉神经像被针扎。视野清晰后他才发现车库已改成临时军火库，而自己穿着和宋亚轩同款的黑灰迷彩。
"行动细则。"宋亚轩扔来平板，"你负责引开东侧守卫。"
屏幕上的运输路线图让刘耀文心跳加速——这正是缉毒科追踪半年的毒品走私链关键节点。但计划最下方用红字标注：【如遇拦截，优先销毁7A21号集装箱】。
"这是警方的活捉行动？"他试探道。
宋亚轩突然掐住他下巴："别装傻。"另一只手掀开旁边货箱的防水布——里面是六个昏迷的缉毒警，其中就有技术科小王，"你上司派来的先遣队。"
刘耀文瞳孔骤缩。小王颈侧有注射痕迹，而宋亚轩的战术腰带上别着同款镇静剂。
"为什么留活口？"
"因为需要证人。"宋亚轩解开手铐，扔来把格洛克17，"今天要么你亲手杀了陈队，要么我杀了这些警察再嫁祸给你。"他拉开车库卷帘门，暴雨立刻呼啸而入，"选吧，刘警官。"
雨幕中，刘耀文看清了宋亚轩眼里的决绝。这不是考验，而是精心设计的复仇仪式。他握紧枪柄，突然注意到对方颈侧若隐若现的电子纹身——那是军方高级线人才有的追踪器。
所有碎片终于归位。刘耀文向前一步，让雨水冲刷掉两人之间最后的谎言："7A21档案柜里有什么？"
宋亚轩在雷声中微笑，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流下，像道透明的伤疤："我父亲买通警局的全部证据。"他凑近刘耀文耳畔，"还有李振峰用命换来的，你的卧底批准书。"
闪电劈过天际。刘耀文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扣住宋亚轩后颈，狠狠吻上那双总是吐出谎言的唇。血腥味在齿间漫开，但谁都没有退开。直到对讲机传来沙哑的汇报声："宋少，货轮提前到港了。"
宋亚轩喘息着推开他，抹去唇上血丝："欢迎加入黑暗面。"他将另一个对讲机塞进刘耀文战术背心，"频道3是警方加密线路，自己听着办。"
暴雨中的港口像幅被水晕开的铅笔画。刘耀文蹲在东侧集装箱上，听着耳机里交替传来的警方通讯和黑龙会密报。陈队的声音突然切入："A组就位，确认目标在7A21柜。"
"行动。"宋亚轩的指令同时从两个频道传来。
枪声炸响的瞬间，刘耀文看见了终生难忘的画面——宋亚轩站在货轮最高处，黑色风衣在狂风中翻飞如翼，而他举枪瞄准的，正是自己父亲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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