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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教室的福尔马林气味突然变得粘稠，苏棠的珍珠耳钉在监控屏冷光里泛着青灰。她将顾昭的手机浸入标本罐，看着气泡从听筒孔涌出，像一串未说出口的秘密。
家族群的消息还在跳动：【顾氏集团继承人昏迷】的词条已经爬上热搜第七。苏棠咬破指尖在玻璃上画笑脸，血珠顺着"顾昭"的名字蜿蜒而下，在月光里凝成暗红琥珀。
储物柜传来的震动声打断了她的仪式。
黑色信封里掉出半张烧焦的照片，二十年前的日期在焦痕下若隐若现。苏棠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她今早刚锁进保险箱的底片。
"捉迷藏要遵守规则啊。"她哼着童谣点燃信封，火舌舔舐过照片里婴儿的襁褓。当灰烬飘向通风口时，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号码的简讯：【游戏该交换主场了，蔷薇小姐。】
艺术楼穹顶的月光突然熄灭。
苏棠摸到配电箱前，蕾丝手套触到尚有余温的保险丝。她轻笑出声，对着黑暗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本该昏迷的顾昭正站在她身后三步之遥。
"你果然..."少年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喘息。
苏棠旋身时撞翻标本架，玻璃罐碎裂声里混着慌乱的呜咽："会长怎么在这里？"她摸索着去抓对方衣角，却在碰到冰凉金属时浑身僵住——那是她藏在顾昭储物柜里的瑞士军刀。
应急灯骤然亮起。
顾昭的刀尖挑开她颈间绿宝石项链，露出下方陈旧的烧伤疤痕。这个动作让他们同时想起十二年前的雨夜，想起苏棠把他从火场拖出来时，自己后颈烙下的蔷薇形伤痕。
"十年前顾家实验室大火，"刀锋抵上苏棠跳动的颈动脉，"幸存者名单里有个佩戴蔷薇家徽的女婴。"
苏棠忽然笑了。
她握住顾昭持刀的手按向自己心口，白衬衫绽开血色玫瑰："要看看这里藏着什么吗？"趁对方愣怔的瞬间，她抬膝撞向少年腹部。军刀脱手的刹那，十八个监控屏同时亮起红光。
警报声响彻校园。
画面里出现二十个戴着山茶花面具的身影，正从不同方位包抄艺术楼。苏棠退到窗边摘下珍珠发卡，栗色卷发在夜风中扬起时，她按下手机里的爆破程序。
玻璃穹顶应声炸裂。
纷飞的碎晶中，顾昭看见苏棠向后仰倒。他扑过去抓住的却只有空气，少女的制服外套如蜕下的蝶衣飘落，内衬绣着的血色家徽刺得他眼眶生疼。
消防栓突然爆开的水幕里，苏棠的声音从广播系统传来："现在公布校董会选举最终结果。"她含着笑意的声音裹着电流声，"让我们恭喜新校董——顾昭同学。"
水雾弥漫的走廊上，纪检部长程焕正带人破门而入。顾昭低头看着掌心突然出现的U盘，里面是苏棠家族与顾氏二十年来的所有交易记录。
月光重新亮起时，苏棠坐在钟楼顶端晃着双腿。她对着手机镜头整理凌乱的发梢，背景是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家族群里最新消息是顾氏股票跌停的截图，父亲发来语音带着醉意："做得好。"
但她的目光停在半小时前收到的信息上：【你母亲还活着】。发件人号码显示为二十年前火灾发生的日期，附件照片里，穿白大褂的女人颈间蔷薇胎记清晰可见。
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苏棠知道那是程焕发现钢琴教师尸体了。她将最后一颗浸毒的樱桃抛向夜空，看着它被惊飞的鸽群吞没。当顾昭的脚步声在旋转楼梯响起时，少女哼着歌按下手机自毁键。
火光窜起的瞬间，她转身露出小鹿般湿润的眼睛："会长是来逮捕我的吗？"燃烧的电路板在她身后绽开蓝色焰火，像一场献给恶魔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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