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合租屋的客厅飘着草莓奶盖的甜香。苏软软趴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跳跃的动画人物，尾巴——不对，现在是两条晃来晃去的人类小腿——轻轻踢着左奇函的膝盖。
“痒。”左奇函抖了抖腿，却没真的躲开。她今天已经维持人形超过12小时，发尾的白毛只剩若有似无的几缕，像撒了把糯米粉在墨发间。
“软软，来试试这个。”陈浚铭举着支口红晃了晃，下午买的少女心彩妆堆了半张茶几。苏软软眼睛一亮，像看见毛线球般扑过去，却在打开盖子时差点戳到自己脸。
“笨蛋，我来。”杨博文按住她的头，指尖蹭过她脸颊时，她忽然想起白天在奶茶店，他帮她擦嘴角奶盖的触感——温温的，像晒过太阳的棉花糖。
口红在她唇上涂出歪歪扭扭的桃红色，王橹杰笑到差点打翻果盘：“像偷喝了葡萄酒的小醉鬼！”苏软软气鼓鼓地扑过去，却被张桂源伸手捞进怀里，避免了一场“猫爪大战”。
“该洗澡了。”张桂源的声音近在耳边，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指尖还揪着他卫衣抽绳。掌心的暖意顺着神经蔓延，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像揣了只捣乱的小奶猫。
浴室蒸腾的水汽中，苏软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人类的皮肤真奇妙，沾了水后像裹了层透明果冻，耳尖的粉色比口红还要鲜艳。她伸手戳了戳自己脸颊，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压低的对话——
“真的要让她和奇函一间房？”是王橹杰的声音。
“你想让她变回猫后滚床底？”左奇函的语气带着不耐，却又有几分耳熟的柔软，“昨晚她蜷在我枕头边打呼噜，你们没听见？”
苏软软的脸“腾”地烧起来。原来昨晚变回猫后，她本能地蹭进了左奇函的被窝？难怪今晨醒来时，他的手臂正圈着她的猫身，指尖还勾着她尾巴尖的毛。
裹着浴巾出来时，左奇函正靠在床头玩手机。他抬头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扯过条毛巾：“过来，擦头发。”
毛巾粗粝的触感擦过头皮，却意外让人安心。苏软软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绳——听杨博文说，那是他初中时和朋友一起编的。她忽然想起当猫时，总爱咬那根绳子玩，被他捉住爪子时，他会笑着弹她额头：“小调皮。”
“发尾还有水。”左奇函的指尖穿过她发丝，动作比给猫梳毛还要轻。苏软软屏住呼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混着少年人特有的体温，像团毛茸茸的云朵把她裹住。
突然，窗外雷声炸响。苏软软惊叫一声，本能地扑进左奇函怀里。怀里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却又立刻收紧手臂，将她护在胸前。她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和记忆中雨天蜷缩在他外套里时的心跳重合。
“怕雷声？”他的声音闷闷的，下巴蹭过她发顶。苏软软点点头，指尖攥紧他的睡衣下摆。作为猫时，她总爱躲在他衣柜里避雨，现在却能用人类的手臂回抱他，感受他胸腔的震动。
“睡吧。”左奇函轻轻拍她后背，像哄闹觉的小猫，“明天带你去买小鱼干——人类版本的。”
苏软软笑出声，却在抬头时，鼻尖擦过他下巴。两人同时僵住，她看见他瞳孔骤缩，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卧室门忽然被推开。“奇函，你有没有——”张桂源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凝固在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苏软软慌忙后退，却被左奇函的睡衣下摆绊倒，眼看要摔下床去，腰间突然缠上道有力的手臂。
“笨蛋！”左奇函和张桂源同时开口。一个将她稳稳捞回床上，一个大步跨过来扶住她肩膀。两人的指尖在她腰间相触，苏软软忽然感觉全身发烫，掌心的暖意几乎要漫出来。
“变、变回去了！”杨博文的惊呼声从门口传来。苏软软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正慢慢长出白色绒毛，指尖的肉垫清晰可见。左奇函的手还环在她腰上，掌心贴着她后腰的皮肤，像块烧红的炭。
“快、接触！”王橹杰举着手机冲进来，“倒计时还有三分钟！”
混乱中，苏软软感觉好几只手同时伸过来——张桂源握住她指尖，左奇函的手掌还没从她腰上挪开，杨博文的袖子蹭过她脸颊，陈浚铭甚至按住了她头顶的呆毛。
“这样算不算集体亲密接触？”王橹杰的声音带着破音。苏软软忽然想笑，却在变成猫的瞬间，被左奇函稳稳抱进怀里。她抬头望去，五个少年的脸在月光下模糊成温暖的色块，像团永不熄灭的篝火。
“明天……”左奇函的指尖挠挠她下巴，她舒服地发出呼噜声，“带你去公园抓蝴蝶，人类的手应该能抓住吧？”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却不再有雷声。苏软软蜷进左奇函怀里，闻着他身上混合的雪松与奶香，忽然觉得，做一只被人类宠爱的猫，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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