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调出风口突然发出轻响，李逍遥的话像片薄冰，轻轻落在徐涛刚端起的咖啡杯上。他看着对方指尖转着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只衔着玫瑰的狼头，那是某个狼人前女友送的礼物。
“巧克力致死量是每公斤体重10-20克。”陈青的蛇尾不知何时缠上了桌角，鳞片间掉出片巧克力包装纸，“去年有只博美兽人误吃了半块黑巧，在兽医院洗胃时，尾巴卷着主人的手不肯松。”
徐涛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克杯沿，想起天乐第一次看见他吃巧克力时，眼睛亮得像发现新玩具，却在他递过去时猛地摇头，犬齿轻轻咬住他手腕往回缩——那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警惕，却在他坚持下，小心翼翼舔了舔指尖的可可粉，尾巴扫出紧张的小圆圈。
“其实……”王文的狐狸尾巴卷住一盒水果软糖，“可以送这个？我家三花每次收到软糖，都会用爪子拍我手心。”她推来的盒子上印着骨头图案，徐涛看见自己上周给天乐买的同款正躺在工位抽屉里，包装纸还留着对方尾巴尖的齿痕。
李逍遥突然指着窗外笑出声：“瞧，说曹操曹操到。”玻璃幕墙上，天乐的人形正扒着电梯门往会议室看，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红色包装——是徐涛今早塞的草莓软糖。他进门时，尾巴扫过李逍遥的钢笔，狼头图案在阳光下晃出微光。
“给你的。”天乐把颗糖放在徐涛掌心，包装纸上粘着片银杏叶，“楼下银杏树结果了，味道像你泡的橘子茶。”徐涛触到糖纸下的体温，想起昨夜对方用尾巴卷着他的手，在月光里数窗外的星星，说“人类的掌心比肉垫暖”。
陈青的蛇信子突然嘶嘶作响，指向天乐口袋里的红包装：“那是巧克力吧？”话音未落，天乐猛地把包装纸往兜里塞，尾巴尖卷成紧张的问号。徐涛却笑了，摸出对方藏在身后的手，展开时是块草莓味的巧克力——包装上明明白白写着“无可可碱配方”。
“路过宠物区看到的。”天乐的耳尖红得滴血，犬齿咬着下唇，“说……说人类情人节要送这个。”他的尾巴扫过徐涛小腿，像在给自己打气，“我尝过了，没有奇怪的味道，不会死。”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李逍遥的钢笔“当啷”掉在地上，王文的狐狸耳朵抖成波浪，陈青的蛇尾卷着咖啡杯转了三圈。徐涛看着天乐发间的银杏叶，想起十二岁那年，他把流浪狗藏在课桌下，用橡皮擦给对方画骨头时，小狗也是这样紧张地摇尾巴。
“情人节快乐。”他听见自己说，把草莓软糖塞进天乐嘴里，指尖划过对方犬齿时感受到细微的战栗。天乐的尾巴突然缠住他的手腕，巧克力包装纸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混着远处写字楼的钟声，像首笨拙却温柔的小夜曲。
李逍遥捡起钢笔时，发现狼头图案旁多了道细小的齿痕——像极了天乐刚才咬包装纸的力度。陈青甩来张便签，上面写着：**黑市有卖兽人专用巧克力，带肉味夹心。**徐涛看着便签笑了，窗外的阳光里，天乐正把巧克力分成两半，尾巴尖卷着他的拇指轻轻晃，像在说“分你一半，像肉包子那样”。
有些爱从来不受限于物种或节日，就像此刻融化在舌尖的草莓甜，和某个摇尾巴的温度，早已在时光里酿成了最特别的“巧克力”——无关可可碱，只关心跳与共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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