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人潮汹涌，纵使人声鼎沸，纵使黑灯瞎火，刘耀文还是能一眼认出那张他亲吻过千百次的唇。
1
八月初，宋亚轩他老师扛着大炮似的相机，没日没夜跟了内娱当红炸子鸡刘耀文两个礼拜，想挖出他和公司解约的内幕，但除了刘耀文出门倒垃圾愣是一点私生活和旁的事都没拍到。
又想着从刘耀文的素颜照上做文章，但没上妆的刘耀文除了皮肤黑点，也和写真海报上的贵气男人一般无二，脚上后跟变形的粉色拖鞋，也叫他穿出另类的时尚感来。
宋亚轩对着照片看了又看，感慨两年也没把这双鞋磨烂，商铺老板业界天花板，果然没骗他，质量同它的价格一般顶呱呱。
老师非说是受了心里创伤，连夜跑到丽江去看洱海，还连载三天的照片，无声控诉刘耀文的表里如一。
时装邀请函就顺理成章热乎乎的落到宋亚轩手里头去。
宋亚轩也连夜抗上武器，去往国外。
走之前还跟报社社长信誓旦旦的保证，看走秀的同时，也把明星的那点破事搞些出来。
他的座位在最后排，勉强看得清模特的五官。
那些个花花绿绿的衣服，这少一块，那变个截然不同的色；宋亚轩着实看不懂。
空气潮热，四周全是咔咔咔的快门声，宋亚轩手心里全是汗，黏糊糊的贴在相机上，指尖一按，就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他还没来得及感慨设计师的奇思妙想，刘耀文那张上了细致妆容的帅气脸就闯到镜头里去。
宋亚轩的稳如泰山的手就抖了。
短倒不计数的一瞥，宋亚轩的骨头都像是要被灼热的视线烧穿。
刘耀文作为特别嘉宾出场，秀场名单里并没有他的名字，他的座位安排在二楼，从上头看下去，视野平阔，从宋亚轩摸着昏暗的光一进场，他就看见他。
卡其色的鸭舌帽将来人半张脸都遮住，纵使人潮汹涌，纵使人声鼎沸，纵使黑灯瞎火，刘耀文还是能一眼认出那张他亲吻过千百次的唇。
等到他出场，就越过四层的人头去看宋亚轩，只一眼宋亚轩的的镜头就抖三抖，他就晓得，他还爱着。
2
宋亚轩其实与刘耀文有过那么一段，按照八九十年代来讲，那就是刻骨铭心的疼痛文学。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生活了两个新年，三个春秋。
宋亚轩在词曲里挣扎，刘耀文在各个片场打酱油。
夜晚就抱在一起畅想未来，宋亚轩说他想做最有名的歌手，刘耀文说他要红遍大江南北。
刘耀文在第三个秋季迎来他翻身的机会，内娱最大的经纪公司看中他的容貌身材和才华，要签他，给他量身打造大制作。
刘耀文憋了半个月没告诉宋亚轩，最后他还是接到经纪人一姐的电话。
合约第29条赫然是不允许公司旗下艺人恋爱。
这就是刘耀文不肯签的原因。
宋亚轩晓得，刘耀文过了今年就24了，在群星璀璨的娱乐圈里才华算个屁，年纪再大个一两岁，皮囊没有现在鲜嫩，怕是就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他又想起刘耀文说要红遍大江南北的样子，黑色的眼睛在夜里亮得出奇。
于是他收拾了衣服逃跑，只留下一句分手，就拉黑所有的联系方式。
后来，宋亚轩从籍籍无名的地下歌手变成泯然众生的记者；刘耀文从十八线小透明变成新晋流量小生。
3
时装周才落下帷幕，宋亚轩就慌乱的在人群流窜，苟着身子挤出去。
心头还是再见刘耀文的悸动，酥酥麻麻的疼着。
他沿着小道往里走，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他才看见酒店的亮光，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扯进豪华的奔驰里头。
动作简洁粗暴到像是绑架，可座位那头赫然是他想了整整两年的人。
宋亚轩瞬间就没了力气，苟着身子坐在右边。
刘耀文看他，细细的打量，指尖的烟落下一大截不散的烟灰。
刘耀文以前是不抽烟的。
“记者先生，又见面了。”
说出的话尖锐的如同藏了一百根针，根根冒尖，底下藏的是无尽的心酸。
宋亚轩讪讪摸摸鼻头，不敢抬头去看刘耀文。
狭小的空间，烟味尽数跑到宋亚轩鼻腔里去，激得他眼尾狠狠发红。
刘耀文的烟被空气抽砸到底，直接烫到他的手指，深深的无力感再度袭来，淹没他的四肢百骸。
他又点燃一根香烟。
“宋先生，今晚没挖到什么好料吧？”
宋亚轩听他讲话，恍然记起刘耀文第一次吻他，喊他闭眼的语气也如现在一般戏谑。
刘耀文又自顾自的说，“我花钱请你跟我，给你一年工资的三倍。”
哪里用花钱顾他跟，刘耀文什么样他么见过，他又何止一次去看过刘耀文，就窝在他家下面的花坛后头，一蹲就是一整夜。
宋亚轩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搞得他喉头发干，好半天，他才回话。
“刘耀文，你不要闹了。”
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
“宋亚轩，一直在闹的不是你吗。”
宋亚轩不想同他理这些事，理又理不清，一碰就更乱。
“我们已经分手了。”
“宋亚轩！我没同意.....”
才说着刘耀文的鼻子就泛酸。
“你以为我晓不得你为什么要分手吗？明明就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空气是那样安静，静到宋亚轩能听到自己眼泪落在皮革上的声音。
“宋亚轩，前途我可以自己挣，不需要出卖感情来换...”
宋亚轩在刘耀文发颤的声音里抬头。
眼睛恰好撞击刘耀文水汽氤氲的视线里。
他嘴唇扇动，始终还是说不出话来，藏了半年的眼泪就涌出来；他讲：”你不要抽烟了，我生了鼻炎。“
刘耀文就把燃过一半的烟熄灭了。
“不抽了。”
宋亚轩看着他落泪，心里有过的反悔念头就生根发芽。
刘耀文看他这样，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捧着他的脸用拇指给他擦眼泪，柔软的嘴唇又亲在他的眼睛上。
“宋亚轩，你知不知道，出不来头可以换工作，但你就一个，失去就没了。”
刘耀文在宋亚轩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独一无二呢？
宋亚轩主动去吻他，一下一下，不得章法，牙齿磕到刘耀文唇角生痛。
他说：”阿文，对不起，我现在晓得了。“
刘耀文就抱他，像是要溺死他的气息里。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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