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公寓里无疾而终的追问后，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平常的轨道。
墨多多的伤渐渐痊愈，腰侧的刀口结痂脱落，留下一道浅色的疤痕。他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教室，偶尔在课堂上打瞌睡，被老师点名时又能迅速答出正确答案。DODO冒险队的群聊里，他照常发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新闻链接，偶尔附上一句"要不要去看看？"，然后被虎鲨吐槽"墨章鱼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一切如常。
——如果忽略某些细微的变化的话。
比如，墨多多开始习惯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侧脸上时，他的睫毛会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比如，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跟唐晓翼勾肩搭背，而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疏远到显得刻意，却也再没有过界。
再比如，他偶尔会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像是在确认什么。
唐晓翼注意到了这些变化，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依旧会在墨多多上课走神时扔过去一个小纸团，上面画着夸张的鬼脸；会在体育课上假装不经意地放慢脚步，等墨多多追上自己；会在午休时把多带的便当推到他面前，说"吃不完，帮忙解决"。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和从前没什么不同，但某些东西确实变了——像是一层薄薄的冰，看似透明无害，却实实在在地隔开了什么。
某个周末的午后
DODO冒险队的成员们聚集在学校的后花园，进行着毫无意义的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尧婷婷翻着手机，"最近有人在废弃的游乐园拍到奇怪的光影，有人说可能是幽灵。"
"幽灵？"虎鲨嗤之以鼻，"肯定是哪个无聊的家伙搞的恶作剧。"
扶幽推了推眼镜："根据数据分析，80%的所谓'灵异现象'都可以用科学原理解释。"
"那剩下的20%呢？"墨多多突然问。
扶幽愣了一下："呃......暂时无法解释。"
墨多多笑了："所以，要不要去看看？"
"又来了！"虎鲨哀嚎，"墨章鱼你就不能安分一天吗？"
尧婷婷却已经打开了地图："那个游乐园在城郊，据说十年前因为一场事故关闭了......"
唐晓翼坐在一旁，看着墨多多兴致勃勃地和队友们讨论着可能的冒险计划。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斑驳的光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真实。
有那么一瞬间，唐晓翼觉得墨多多像是站在很远的地方，隔着什么看不见的屏障，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唐晓翼。"墨多多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去吗？"
他回过神，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当然。"他听见自己说，"不然谁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墨多多笑了，眼睛弯成熟悉的弧度。阳光落进他的瞳孔里，像是点燃了一小簇火焰。
"那就这么定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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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一切如常。
但唐晓翼知道，有些问题只是被暂时搁置，而非真正消失。
比如，他偶尔会在深夜收到加密邮件，然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学校。
再比如，他最近开始频繁地查看天气预报，尤其是风向和潮汐的变化。
这些细节像是一张拼图的碎片，散落在日常生活的缝隙里，等待着被串联起来的那一刻。
唐晓翼没有追问。
他只是在某个傍晚，当墨多多又一次盯着窗外发呆时，不动声色地递过去一杯热牛奶。
"趁热喝。"他说，"凉了会腥。"
墨多多接过杯子，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某种密码。
"谢谢。"他低声说。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消失在云层后面。
夜晚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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