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
孙老师拽住赵旬旬的小臂:“留下来跟我说说话吧,啊?”
右手往下扒拉两下,赵旬旬发现孙老师的手抓得紧紧的,就放弃挣扎了。
“马上您司机就到了,您……”
“你那么担心张一京干嘛?,他那么大一个人还能丢了不行?”
赵旬旬话没说完,就叫孙老师截了。
“哎呀,小京哥脾气不好,我主要怕他喝醉了发脾气。”
赵旬旬还想在挣扎一把,右手使了劲,一下子把孙老师抓住自己的手挣脱了,赵旬旬转身就要走。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拿着毛巾,一下子捂住了赵旬旬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窜入赵旬旬的口腔和鼻腔,伴随着窒息感,赵旬旬逐渐失去了行动力,浑身肌肉变得麻木。
他无力地靠在身后孙老师的肩膀,这时候他才发现,孙老师干瘪,瘦弱,干枯的身躯,其实是非常高大的。
赵旬旬用唯一还能用劲的眼珠不停地转动,试图寻找能拯救他的人,尽管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张口求救了。
孙老师把软倒的赵旬旬轻轻放在汽车后座,中途浅浅笑着用手掌抚了抚赵旬旬的脸庞和嘴唇,干燥冰凉的手指激出一连串鸡皮疙瘩。
赵旬旬嫌恶地闭了眼,孙老师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凑近到他的耳边说道:“不要害怕嘛,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孙老师调整了赵旬旬的姿势,把他靠坐在后座上,赵旬旬无力地倒向一边,头朝着打开的车门。
越过孙老师的身体,越过车门,赵旬旬望见远处酒店侧面墙根底下蹲着一个人,一根烟点起的红点,一明一灭,燃烧得正旺。
赵旬旬却是血都凉了一半,浑身发冷,无力的肌肉亦是开始轻微的颤抖。
那个人,是张一京。
横向的光线照亮了那人拿烟的手,和下半张脸,这张刚刚还见过的脸,赵旬旬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嘭!”
车门在赵旬旬眼前关上。
……
孙老师坐在副驾,一个黑壮寡言的男人开着车。
夜晚的路灯偶有光亮撒在赵旬旬脸上,他面色麻木,在不知道多久的路程中,他躺在后座,想了很多。
自己会不会出事,张一京会不会来救他,还是说,整件事就是张一京策划的。
如果自己出事了,爸妈怎么办,他们还等着自己回去呢!
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成为哪里的一抔黄土,游荡的孤魂野鬼,再也回不了家了。
他想想就害怕。
孙老师从副驾向后探身,用一条长布条遮住了赵旬旬的眼睛。
然后车子停下,车子从外面打开,操着一口陌生腔调的女人声音传来。
那女人声音细软,尖利,不似赵旬旬他们这边,人人声音都高亢,粗糙,赵旬旬对这声音印象深刻。
“桐哥,这又是哪来的小毛头?”
一只微凉的手抬起赵旬旬的下巴,是那女人。
赵旬旬能感到她的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长得也不怎么样,没你上次送来那个好。”
“你以为这是哪?”
陌生的声音,是那个司机。
“也是,穷乡僻壤的,哪里有什么好胚子。”
有人托住赵旬旬的腋窝,把他拽下了车。
赵旬旬双腿无力,直接摊在了地上,小腿肚被地上粗砺的石块硌的生疼。
拽着他的那人也不管这么多,就这样拖着他往前走。
“您看,这孩子,这颜色,能给我多少货?”
“老不死的,这是什么好货色?就这么多,多一点都没有。”
“嘿嘿,这搞个人可不容易,您看?”
后面的,赵旬旬没有听到,他被拖拽的越来越远,从满是石块的地方拽到了房间里。
那人用铁链拴住赵旬旬的脖子和手脚,就出去了,伴着一阵卷闸门的刺耳金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