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许柠站直身体，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她双眼充血，盯住两个男生，说：“你们耍我。”

　　高个男生见她面色不对，赶紧说：“学妹，我们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你们耍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这些天积攒的情绪一下爆发了。

　　矮个男生面色不改，冷哼一声，说：“耍你怎么了？”

　　许柠不再说话，她扯开咖啡杯上包裹的校服，扔掷在地上，提着咖啡向他们走过去。

　　仿佛是夜里，暴雨初下时的第一声，又仿佛是她撑着伞走出屋檐，雨水浇打在伞上的一瞬间。

　　许柠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她抬起手，狠狠将咖啡杯砸在男生的头上。 纸杯一瞬间爆开，热咖啡泼了男生满脸，让他瞬间痛呼出声。

　　咖啡溅开，零星几点落到许柠脸上，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猛地朝男生扑过去，一拳砸出。

　　力道之重，眼神之阴狠，让两个高二的男生都吓住了。

　　男生赶紧用手去挡，对被吓傻的另一个人吼道：“你快去喊老师啊！”

　　高个男生慌张地跑了出去。

　　午休时间，最近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个男老师，他火速跟高个男生赶去教室，见两人已经在地上扭打得不可开交，双方都见了血。

　　男老师见事态严重，一个电话打到了教导主任那里。

　　如矮个男生猜测的那样，刘老师确实带着黎言在教职工食堂吃饭。她接电话并没有回避黎言，当着她面听清楚情况后，大惊失色：“打架，一个女同学和男同学？”

　　黎言身体一僵。

　　她和刘老师对视一眼，神情严肃。刘老师立刻反应过来：“难道是许柠？”

　　她们火急火燎地往高二教学楼赶，到达教室时，围观的人将前后两个门都围得水泄不通，她们怎么挤也挤不进去。

　　“让开一点，让开一点！”刘老师拨开人群，让黎言先进去，自己再跟着进去。

　　眼前的场景有些吓人。

　　原本整齐的教室现在乱作一团，桌椅都是斜倒的，原本摆在桌上的书大半都散落在地下，被来来往往地人踩过，满地狼藉。

　　十几个人在室内，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没人敢相信这单单是两个人闹出来的。

　　黎言走进去，蹲在许柠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许柠趴在地上，她身上脏乱不堪，无处不狼狈，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她的口鼻都有渗血，这才是黎言最担心的。

　　许柠在争吵中被打中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黎言的轮廓，她张嘴啊了一声，想要爬起来。

　　“松手！”黎言脸色发白，愤怒地吼道，“全都松手！”

　　他的吼声嘶哑，让整个教室都静了一静。

　　另一边的矮个男生情况比没好到哪里去，他吓坏了，泣不成声，再加上许柠之前砸到他脸上的咖啡，一起混成了难以言喻的颜色。

　　他听到黎言的声音，委屈至极，嘶声控诉：“各位老师们，同学们！是这个疯子先动手的，你们查监控就知道了！”

　　许柠听到他的声音，反射性地就要起来，黎言见状，将她紧紧抱住，任她在怀里踢打，一点点将她抱得更紧，凑在她耳边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是我。”

　　刘老师见状，赶紧走过来帮忙。

　　许柠粗重地喘息着，渐渐安静下来，紧紧拽着黎言的衣服。

　　黎言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不停发抖，抿紧了唇，双手冰凉。

　　见没人理他，矮个男生哭得更凶了，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师，你们讲不讲理？是她先动手的，赶紧叫警察把她抓起来啊！这种学生一定要开除，一定要开除！”

　　其他老师见状，赶紧到他身边安慰他，着急地打电话询问救护车到了哪里，为什么还不来。

　　教室里教室外，乌泱乌泱全是人，不停在讨论谁是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