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骗我,他们上辈子太苦了,这辈子我真的不想继续了。说我逃避也好,说我冷情也罢,聂靳骁,我们的缘分尽了……”杜怀瑾一把一把地烧着纸钱,道着歉,
“我被龙阁老扶养长大,自小没见过父母亲人,他待我如师如父,更多却是一个引导者,我像是他手里最趁手的刀,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我名扬天下,富可敌国,势利滔天,唯独没有享受过寻常人家的人情冷暖,父母疼爱,兄友弟恭的亲情,友情和爱情。
我和独狼他们亦师亦友,和龙阁老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旁人都对我敬而远之,或者避如毒物。
龙城杜府,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父母的溺爱,兄姐的宠爱,师傅的关爱,尹弦的友爱,和你的疼爱,可是我没福气,祸害了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
聂靳骁,那些看不见,抓不着的东西,我从来就留不住,也不配有……”
“怀瑾……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聂靳骁熟练地把他带回主卧大床上,古色古香的别墅里放着大款席梦思……竟然没有半分违和,聂靳骁猛然间发现,这里到底不是民国龙城了。
昏睡了几天,杜怀瑾迷茫地睁眼,“我睡了多久?”
“七天,如果不想喝汤就喝点温水吧,让胃适应适应。”聂靳骁端着汤,药,边上还放着一杯温水,“我时时备着,总觉得你会想喝两口。”
杜怀瑾接过手里的汤,一饮而尽,然后就着温水吃了药,“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倒不如杜安陵的好。”
“你这是心病,郁气难舒,郁结于心。又因为枪伤感染,这发作了一次还好,我给你擦身子的时候看你身上都是沉疴旧疾,一通下来也算余毒尽消了。
你这看似铁打的身子就像绷紧了的弦,哪天松懈了,病痛一下子全找上来,到老了才要遭罪。”聂靳骁哄到,“你不想见我便不见,我在四楼乖乖的也不乱跑。”
“唉~~~”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杜怀瑾没来由地长叹口气,遂叫人寻来些笔墨纸砚,抄起了往生经。
杜怀瑾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抄写经文,每天忍着恶心强迫自己喝着汤。
聂靳骁看他次次脸色惨白地吐掉也是一阵心疼,随后便把汤换成了白水,日日在四楼里背着医书准备考研,不去打扰他难得的安静。
二人默契地看了一眼,杜怀瑾道,“快过年了。”
“是啊,还有半个月,三月初我要考试了,正好年后一周,你,照顾好自己。”聂靳骁道,“身子不好多养一养,虽然你在这里比我多活了那么久,可就是心里不踏实。”
杜怀瑾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会和龙阳回龙家过年,我们是合法夫妻,领了证的。”
聂靳骁愣了一下,“你说过你们是假装的……”
“重要吗?”杜怀瑾蹙了蹙眉头,“在龙城,我是你和松雅信子之间的第三者,所以我得到了我应有的报应,夫离子散,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你们依旧过的好好的,亲亲我我地在一起了,不是吗?现在我结婚了,你又何苦来寻我的不痛快?你这样,和龙城的杜怀瑾有什么分别?”
“我……”聂靳骁无话可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又自知没有这个资格,我配不上你了,却又离不开你,怀瑾,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又何尝不是?”杜怀瑾苦笑着给他上妆,“明明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害的你妻离子散,却还怨恨你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又哪里有资格怨恨你?
我这个人啊,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聂靳骁不想逼得太紧,“我收拾好了东西,明天就走,我不会放弃爱你,也不会再伤害你,以后“妻离子散,命中注定,罪魁祸首”这种话不要再说。
我负了你就是辜负了你,在我心里只有你杜怀瑾一个,没有杜安陵,也没有松雅信子,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你怎么想。
上辈子过去了,这辈子的聂靳骁从里到外,从头至尾,只属于杜怀瑾一个人。”
“你这又是何苦?”杜怀瑾愣了一下,他没想过他要走,可是他们在一起,实在是压抑的他喘不过气,走了也好,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怀瑾哥哥!”龙阳敲了敲门,“听管家说你病了,你在吗?我跟你说那个管家是真的轴,我说你是户主之后他跟我墨迹了好半天就是不让我进来!还问我有预约吗?我预约个头……”
“这么快?怎么回来了?”开了门便看到和聂靳骁九分像的一张脸。龙阳懵了一下,“这是仿妆?仿的我?还是你给我画的小情人啊?这么像!”
“介绍一下,聂靳骁,我们有些渊源。”杜怀瑾淡淡道,“龙阳,我的妻子。”
“你们还在吵架啊?”龙阳闻言嘴角抽了抽,“嫂子,你别误会,我俩是假的,他故意气你的,我都怀孕了,孩子他爹可不是他!”
杜怀瑾:“……”
聂靳骁:“……”这丫头怎么有点儿虎个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