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陵不知道跑了多久知道整个人撞在一人怀里。
“安陵?怎么了?”那人见他先是满脸的惊喜,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是一脸的无措,“谁欺负你了?哥哥替你找场子去。”
“哥…”杜安陵委屈巴巴的打着哭嗝儿,让人见了心都碎了,“安陵不哭了,乖,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杜安凕牵着他冰凉凉的手,快步上了他低调的福特汽车。
“安陵,怎么了?谁敢给我们杜家三爷委屈受?哥哥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儿,就是遇到了一点小事情,差点儿被个大骗子骗得一无所有,大哥,我是不是很傻啊。”杜安陵一语双关,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杜安凕有点心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安陵,听别人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胡说八道的。”杜安陵压下心底的不安,回到家,果然,帅府外一如往常,帅府内一片白幡。
“又是谁出了事?姆妈,还是爹爹?”杜安陵淡定地样子让他又是心里一紧,说着他竟然笑了,然后掀开盖着那人身体上的白布,“我原以为,我们不至于这个样子,我都把兵印还给你了啊。”
“安陵,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杜安凕摒退了所有人,二人第一次这么打开天窗,说亮话。
杜安陵笑着拿起桌上祭祀的酒,仰头便喝。“我啊…一早就知道了。
杜家重男轻女,却冷落你。
你带兵如神却不受父亲待见。
身为堂堂北洋少帅能调查不出二姐的死因?
二姨娘又为什么在我被捅了一刀之后关了禁闭?
父亲既想用你带兵,又怕增长了你的羽翼……
还有杜康的死,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意,他是你的人吧,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主使不是吗?”
杜安凕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弟弟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人畜无害,甚至敏锐地让他觉得可怕,他太敏感了。
“我生父叫杜国涛,是率领着北洋七省七十万军队打败了R国侵略的杜大元帅。
可是一朝身死,让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副将鸠占鹊巢,我也从寄人篱下变成了二叔的大儿子,也就是传说中的杜少帅。
你爹一边防着我羽翼渐丰,一边又让我替他带兵打仗。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喝醉了酒,强占了我娘。那是我第一次上了战场,尸山血海,我答应给他打天下,只求他能放过我们母子俩。
后来,三年后我回了家,却发现娘已经变了心,彻底跟了他,为了报复他们,我给那时怀了孕的大夫人下了药。”
杜安凕坐在棺材盖子上,孩子气的灌了口酒,“我想让他断子绝孙,却没想到害的你糟了这么多年的罪。
安陵,你的身体,是我做的,抱歉,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我不配再对你好了,因为我是造成你如今这模样的原罪。
再后来大夫人的龙凤胎没了,只生下了气若游丝的你,杜国良拉下老脸请了世界各地的中西名医,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宝贝。
没过多久,事情败露,那时我还年轻嘛,做事不太周全。他打了我三天三夜,还是你的哭声,救了我一命,从那之后他就派给我最难的任务,打最险的仗。
说是让我自生自灭,倒不如说是想我死。可我毕竟是前杜元帅的儿子,知道这件事的元老们难免和他离了心。
于是他便暗中迫害,下毒,暗杀,美人计,在众人面前他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对我委以重任,关爱有加的好父亲。
背地里却是一个阴谋算计,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我们一边上演着父慈子孝,一边上演着权谋算计。”
杜安凕津津乐道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杜安陵爬进祠堂香案,从空间里又寻摸出几大坛好酒。
杜安凕见状笑了,“逆子!在祖宗祠堂藏酒,是让那些魂儿帮你看着吗?冯夫人说你是个混不吝,我起初还不信。”
“别打岔,继续说。”杜安陵又拆了一坛扔给他,“今晚我们兄弟俩唠唠心里话,明天再见面就什么都不是了。”
“呵呵,哈哈哈!”杜安凕笑出了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呛得,“我爹是个老好人,他的银钱都给他的部下了,那二十五万,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该拿,婉君的二十五万,我也转到了你的账户里。”
杜安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酒听他继续说,“安陵,我打小儿就嫉妒你,嫉妒你有父母关爱,有花不完的钱,还不用拼命去打仗争取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我以为,你就该和他们一起赎罪,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我不大度,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往他妈的死里转!
我要让我受过的委屈和羞辱在你身上加倍的还回来!我要让杜国良断子绝孙,让你杜安陵生不如死。
所以,我让杜康往你日日喝的补药里加了料,让你生不如死却死不了。让你受了十八年的苦,直到你摔下楼梯。”
杜安陵迷迷糊糊地跪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在跪杜家祖宗还是杜安凕,或是他那个便宜爹,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站不住脚。
“婉君的死也是我做的。”杜安凕垂着眼眸,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我让十几个穷凶极恶之徒给她羞辱致死,随后以捉贼为名杀人灭口。
我要让杜家身败名裂,可惜你打乱了我的计划,安陵,你救过我的命又碍了我的眼,我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你了。
后来我让二姨太给三姨娘吹耳旁风,让乡亲父老,族中长辈都看到你们杜家丑恶的嘴脸!让他们以为是我们俩为了争夺家产不惜谋杀亲姊妹。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偏激,刺杀你之后直接就咬舌自尽了。安陵,哥哥没想过要伤害你,真的,虽然这话有些苍白,我也确实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可我也是真的挺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