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长生不是北离的护国者么?
无剑城的那些百姓难道不是北离的子民么?
许是青儿脸上的嘲讽太明显,古尘面色灰败地杵在原地,像极了被暴雨打蔫的枯竹。
看得苏昌河都有些心有不忍,想尊老爱幼了。
到底是百里东君那个傻小子的师父,他暗叹一声,手攥住锦被边沿往上一拉,将青儿裹成个蚕蛹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青儿在锦被里挣动。
苏昌河极不走心的找了个借口道:“露寒重,当心凉了舌头。”
……
一晚上接收了太多刺激的古尘脚步虚浮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檐角铜铃还在夜风中轻响,古尘枯坐床榻望着掌心纹路,窗外漏进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恍若三十年前西楚覆灭时飘摇的旌旗。
翌日,古尘顶着青黑眼袋现身时,惊得百里东君倒抽凉气:“师父您这是......”
古尘没有回答,只目光扫过众人。经过昨晚青儿的点拨,他现在看谁都下意识带上了审视,尤其是一早随百里东君一起出现在这里的百里成风。
看得百里成风颇为不自在,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古尘收回视线,半敛着眸。
话音刚落,一枚兵符就出现在了他眼底。
抬头一看,百里成风眼中还带着迟疑和挣扎,见他一直不收,百里成风一把将兵符塞进他的手中,“这兵符就拜托你转交给景玉王了。”
古尘将兵符推回,指节叩在石板桌上发出空响,“世子爷,你还记得我的身份吗?”
百里成风不明所以。
古尘叹了一口气,说道:“世子爷,我是西楚余孽,在未正式见到景玉王前,还不算他的门生。这兵符事关北离三十万人的军队,你交给一个西楚余孽真的合适吗?若不是我没造反的心,这兵符完全给了我反北离复西楚的机会……”
百里成风一愣,握着兵符的手蓦地收紧,什么意思?谁想造反?他怎么没有听懂古尘这话。
一旁瞧着的苏昌河突然轻笑出声。
跟着青儿的这些日子,他长进了不少,看着百里成风此刻和百里东君如出一辙的傻气,他神情颇为夸张道:“西楚儒仙执掌北离兵权,这出戏码,怕是天启城里那些贵人最想看的折子。”
百里成风眉头慢慢锁紧,“那怎么办?”
古尘指着百里东君:“要么让你儿子送去,要么让苏昌河或者苏暮雨帮你送去。”
一个亲儿子根本不会害镇西侯府,一个已经算是景玉王的门下势力中人。
兵符交给他们中任何谁,都比交给他合适。
一听这话,苏昌河指间寒芒骤收,寸指剑没入袖中,“那可不行,我们还有事哩。”
“我们还有什么事啊?”百里东君茫然转头,正对上苏暮雨从廊下投来的凉薄一瞥。
苏昌河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回钱塘,成亲!”
要不是天启城和乾东城的事绊住了脚,早在三个月前的钱塘,他就该是青儿名正言顺的夫君了,哪里还轮得到百里东君这个傻小子先娶妻。
他现在倒是吃到肉了,可怜他和木鱼两个人还每日盼着吃肉呢。
百里东君终于反应了过来,“哦哦哦,我差点忘了。不过你们婚期选好日子了吗?”
“嗯。”谈到婚期,苏昌河忽然低笑,阴鸷眉目竟透出几分春水涟漪,他低头抚过腰间新佩的并蒂莲荷包,声音低喃:“五月初五,钱塘的桃花该酿成合卺酒了。”
百里东君惊讶: “那岂不是还有两个月,来得及么?”
“有青城山的人帮忙自然是来得及的。”
要说最想让苏昌河和青儿赶紧成亲的,除了苏昌河本人,就剩青城山的那群道士了,甚至青城山比苏昌河自己还要着急,而五月初五已经是他们算出来最接近的吉日了。
“王兄他们?”百里东君困惑,“你一个暗河的,什么时候和青城山扯上关系了?”
苏昌河脸一黑,这话是什么意思?当他苏昌河稀罕和青城山扯上关系么。
他咬牙切齿,周身冷气跟不要钱似的外放:“还不是青城山某个臭不要脸的老牛在等着嫩草赶紧出现。”
——★未完待续★——
作者感谢这位看官开通的会员,会员加更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