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含之心里一惊,自己明明没有向任何人说过梦中的内容,她怎么会知道?
阿肆从按摩椅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跟我来,随后就往楼梯走去。韶含之跟在阿肆身后,上了二楼。二楼的最左侧有一块扶梯露台,韶含之跟着阿肆从楼梯向下走。最后来到一个封闭的空间,墙上摆满了画。
她随着阿肆一起坐到了正中央的椅子上,桌子上摆着烛台,烛台上的蜡烛冒着幽幽的绿。烛火也不动,蜡泪也只有一滴从头流到尾。
“你想先听我知道的,还是想让我先告诉你噩梦的解决方法。”阿肆也没有看着她,对她的·回答好像也并不在意。
“我想先知道噩梦的解决方法。“
阿肆笑了,看着韶含之的眼睛说,“很简单,解决方法是做我画斋的员工。”
韶含之一愣,刚想开口拒绝,阿肆就打断了她。
“先别急着拒绝,听完我说的你再考虑。”阿肆对她心里想着些什么都一目了然,“我们店里的规矩就是以画和神灵缔结契约,贺岳山就是我们店的客人,这支蜡烛就是契约的凭证。”
“那天你要破坏的,是神灵安排好的命运。神灵自然就会让你吃点苦头。”
韶含之哪信什么神灵,她觉得阿肆说的都是些无稽之谈。
阿肆见她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就继续说道,“大部分是不能接受世界上有神灵这个事实的,不过没关系,剩下的我让神灵来告诉你。”
阿肆拿起烛台上的蜡烛往韶含之凑,“把手伸进火焰里。”
韶含之半信半疑地将手伸进火焰里,发现绿色的火焰没有任何温度,接着她开始犯困了。
这个方法是阿肆无意间发现的,她发现蜡烛不像正常蜡烛后,开始研究起了蜡烛。结果不小心触碰到了火焰,随后就陷入了沉睡,睡梦中她像是以上帝得知了贺家发生的一切。
阿肆拿起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韶含之的手,抚摸着上面的紫色印记。
她真的来了。
韶含之不像在做梦,她成为了一个观察者,以神灵的视角观看着发生的一切。她看到贺岳山为了延长寿命,割下别人的生命线转移到自己手上。
贺进因为不受宠爱在贺家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而仇视贺岳山,贺谦因为贺岳山一心求长生不老自己不能顺利继承家产而想要谋杀贺岳山。
贺谦第一次联系贺进时,告诉他只要他们成功,遗产就两人平分。
贺进果断地拒绝了。
虽然他不喜欢贺岳山,但好歹是他的父亲。后来他偶然得知贺岳山要把遗产全都给弟弟,他先是痛心继而转化成愤怒。
他立即拿出手机联系了贺谦。
此后的两个月,两人一直在投资一个医疗团队,他们想让这个团队研制出短时间内能够从外观上改变人衰老程度的药。药物被研究出来后,他们往里面添加了微量的致幻剂,并且他们伪造了一份临床报告,为的就是让贺岳山信服。
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他们拿着药丸和临床报告给贺岳山之前,买通了张妈把贺岳山的维生素全部倒出来全部换成了他们的药。
当贺岳山同意服药时,他们计算着每天双倍服药到贺岳山生日那一天,致幻剂就会发出作用。
他们制定了一份非常严密的计划,甚至里面还包含了阿肆。
假如阿肆真知道些什么,他们就打算在贺进接她的路上将阿肆杀害。随后伪造贺进被刺伤的证据撇清关系,贺谦找到了一个家境贫困的男孩做替罪羊,给出的条件是贺家会收养她的妹妹做养女。
接着就是贺岳山,贺岳山不熟水性,一旦落水就没有再生还的可能。贺岳山肠胃不太好,吃完饭后就会去庭院里逛一逛,只要在致幻剂发作前将贺岳山引到池塘边,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贺进发现在夜晚时,银杏叶树的阴影会遮挡住池塘的一半。于是他们将那一半池塘的石头稍稍移动了一个空位,孩子天性顽皮,玩起来就更不会注意脚下,难免就会有孩子掉下水去。
这时候所有人就会把关注点转移到落水的孩子身上,并且都会离开庭院。贺谦就假借上厕所的名义,跑到庭院去观察情况。等贺岳山在水中没了挣扎,就大呼救命,将贺岳山救了起来。
为了不受牢狱之灾,他们打算将整个医疗团队都抛出去。
等到警察宣布是失足落水后,他们松了一口气。
贺进和贺谦利用亲情和信任杀害了贺岳山。贺岳山可能到死的最后一刻都还不知道杀死他的竟然是他的两个亲生儿子!
韶含之流下了眼泪,蜡烛上的蜡泪也缓缓落下。她渐渐苏醒了过来,发现阿肆一直没有离开。她连忙擦干了眼泪。
“做画斋的员工吧。”
她们之前并不相识,甚至此刻她连眼前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韶含之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需要你。”
“为什么一定是我?”
阿肆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手臂上的衣袖轻轻拉起,指着她手臂上的紫色胎记。“因为这个。”
韶含之有些摸不着头脑,阿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赶紧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陈锦嘶哑的声音,“小含,快回来。”
韶含之赶紧拿起包走出了房间,在临走时,阿肆叫住了她,“韶含之,我叫阿肆。”
她愣了愣,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她不小心撞到了卢湾。
“哎呦,这小姑娘跑这么急干什么。”卢湾揉了揉被撞的肩膀,“哎呦,撞得我好疼。要是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得告诉她要小心走路,不过也没机会了吧。”
“她会是你的同事。”阿肆走进房间,闭着眼躺在按摩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