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泣不成声,后爸也没反应过来,他们看向杰的一瞬间眼神里五味杂粮,我想如果他们对杰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我就跳下去了。但是母亲忙着哭,说不出尖酸刻薄的话。
“来这里。”杰张开双臂。
这是第一次,我碰到了杰。在此之前,我们只有很久一次的固定时间聊天。我甚至忘记了,上一次在手机里说完【嗨】对方有没有回复,因为我之后就没有看过手机了。
杰紧紧抱了抱我,然后也用哭腔一般的声音含糊说:“回家。”
我没问什么是“回家”,甚至我不知道“家”在哪里,我一直哭一直哭。杰只说了一句话,我却一直点头,他把外套给我,我跟着他经过母亲的身边,下楼去了。
我被带到了保安室,那儿暖和一点。后爸和各路人马道谢,大概是送救护车那一类的离开,又和要询问情况的警察交代了几句就进来母亲缓过神,然后他们的矛头都指向了紧挨着我的杰,杰轻轻捏着我的手,我捧着热水,明明穿的很厚,却还是像很冷一般的缩在他的外套下面。
母亲开口了,声音很快恢复成尖酸刻薄的样子:“你是谁?是不是你……”我想要捂起耳朵,或者让这个女人闭嘴。她会说出很多崩坏道德的话语,但是杰很理智,他彬彬有礼的开口便让人无话可说:“阿姨好,我是小洁的心理医生,如果您现在打算关心她的情况死后我会让人邮一份她的诊断结果给您。当然了,在此之前,我想,小洁或许需要接受单方面的隔离治疗。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但我也懒得管了。我就闭眼听他说,我喜欢他的声音,我想“心理咨询师大概就是有这样的声音才能让病人乖乖听话吧”。
杰又和母亲说了很多,烦人的妹妹在后爸的安抚下停止了哭泣,变成了喋喋不休的抽泣。至少最后的结果是,杰拉着我上了他的车,在母亲的注视下。
我始终没和她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