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黄泉
"你说……一个人见了你就冷这个脸，硬邦邦的，但又老是会偷偷看你，还露出过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这算怎么回事？"
我摩挲着手上那根挂着十字架的银色书签，它让我想起了它的主人，那个眼神里总是带着克制和压抑，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转身就离开了的人，也许是灯光下十字架的银色光泽太过晃眼，我出神了片刻，下意识就把话问出了口，也是莫名其妙的。
"……您，是在问我吗？"
菲亚瞪着我，眼里就差写上震惊两字，仿佛我被夺了舍似的。我见她怀里的文件滑落了下来，她又手忙脚乱的把它们都接住抱稳。老实说，她的反应多少让我有点尴尬，仿佛在提醒着我问出这话的不合适。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因为都是女孩子嘛，所以就想听听女孩子的看法。"
我轻松的笑着，想尽量削减这份对话中的突兀感，却发现菲亚看我的眼神越发一言难尽，她脸色难看的开口道："大人，我能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你……"她很艰难地说，似乎在纠结合适的用词，"您……是跟某个人……发生了什么关系吗？"
"啊？什么关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这话问的奇怪，她现在看起来也奇怪，像是在紧张什么。
我现在看起来很可怕吗？明明很温和好嘛。
"就……情人关系……闹矛盾了？还是说她想跟你发展关系但是被拒绝了……"
她低着头拿眼睛小心的瞄我，声音越来越小，可这却丝毫不影响这话对我的震撼。
"什么玩意儿？"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嘴角抽搐，又想到夏羽伥那张堪比面瘫的脸，只觉得扯。
什么玩意儿！
"我跟她不熟！也没什么关系。 "菲亚还在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以后也不会有！"
我没好气道，看她听到这话才放松下来，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这才头疼地反应过来我找错人了，难怪会得到这种离谱的反馈。夏羽伥和菲亚并不一样，她看到我巴不得绕着走，而菲亚……
我看了眼她那张又开心起来的脸，便打发她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小姑娘还是见过的人太少，再过几年就好了，不然也不至于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手里书签银色的杖型部分反射出了我那半张骷髅脸，骨头森白，眼窝中的洞漆黑一片，我讽刺的想。脑内浮现了在那冒牌货面前说出的话，"可喜欢自己的脸，喜欢到无法接受它长在另一个人身上。"、"只有我才配得上……"
"噗。"我嗤笑出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后脑搁着向后仰。
原来……我也能够说出这些话了。
我脱下手套，就着这姿势去看自己的手，惨白，指尖都是淡淡的疤。我把这只手搭在了我的眼睛上，一片黑暗中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在说出这些话时夏羽伥看我的眼神，亮晶晶的。
……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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