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衣在苦恼什么呢,崎衣,我很开心,一开始就知道我身在这个家族,婚姻爱情不会太自由,但是我真的很感谢她们为我选择的是你,我一想到与我共度余生岁月的是你,我就好开心好开心。崎衣,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还苦恼什么呢,笨蛋。”
我17岁那年,开始了与藤间斋极度小心翼翼却极度快乐的恋爱,那一年,他18岁,他袭名的第五年。我依旧很紧张,我害怕我一失足害了藤间斋,成为高丽屋的罪人。
藤间斋十八岁再跳狮子的那一天,我在他上台前为他整理衣发,一旁的师傅小声感叹,“崎衣好像有了当初园子的样子”我闻此言,手下一顿,藤间斋迅速察觉过来,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他演出结束,我照例去退场处接他,我举着相机,拍摄着他娴熟的退场动作,他走下了舞台,跨过幕布后,竟然开始奔跑,我开口想叫住他,因为狮子的一身扮相过于繁重,若不慎跌倒,定会受伤。我跑上去迎他,却被他更快伸出来的手抱住,抵在墙边,他头上狮子的毛抚在我的脸上,微微有些痒,我伸手去挠,却被他重重的吻堵住。我满心惊讶,这是幕后,还有人来往走动,他此举未免太过逾矩。我身前的相机被他轻轻归置到身后,两人的最后一丝缝隙也被吞没,我几乎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他好像吻了很久,因为他放开我时,我朝远处望去,观众席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他与我额头相对,蓬松的狮毛将我全部罩在阴影里,他深深看着我。
“崎衣,刚刚我有一个拍子错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上台前他们说你有母亲当初的样子了,我好开心,崎衣,我好开心。”
我体会着他的快乐与心跳,踮起脚吻他。
“斋,我也是”
20岁生日以后,我的身份好像被更加明确地确认了。最近在藤间斋练功的时候,我也开始被指派来的老师教导戏曲知识,这是歌舞伎世家的妻子都要具备的基本能力。
我把书借回了家里研究,看着厚重的史料,开始头疼。斋走过来,将我圈在怀里,拉着我的手,教我每一出戏的人物与背景缘由。
21岁,藤间斋身上的担子更重了许多,二代目松本白鹦年龄渐大,舞台出席得愈发少,我能清晰感受到高丽屋的气氛都在慢慢转变。藤间斋身上的少年气息被他一压再压,几乎绝迹。我开始接手他的一切演出事宜,从台前宣传到幕后整理,平野崎衣快要被分成几份。回到家时,藤间斋总会轻轻叹一口气,然后抱紧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让崎衣不这么累”我知道这是歌舞伎世家固有的规矩,歌舞伎世家不让请保姆,所以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妻子来打理。我望着他因为重压而疲惫的眉眼竟倍感满足,如果这是我走向你必须要承受的考验,那么我将会非常乐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