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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长安有顾里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1』

  那一年,我二年级,哥哥初三,我们一家原本是幸福的生活着的。

  可是慢慢的,宁静不在,吵架声一声接着一声,白天黑夜总会听见邻居满怀抱怨狠狠骂人的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问哥哥,他说,这个家要散了。

  我问,散了是什么意思。

  他说,爸爸妈妈永远分开的意思。

  我又问,分开是什么意思。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我还是没搞懂,不过好在哥哥他知道。

  后来我才搞懂,可是为时已晚。爸爸妈妈他们早已决定离婚,各自生活。

分开时,爸爸妈妈问我,如果在他们之间,我要选谁。 我懵懂的看了他们,说两个都要。

妈妈听了,湿了眼眶。 爸爸和蔼地看着我却说,只能选一个呢,娜娜选谁? 我来回地看着他们,用着自己最稚嫩的声音说,那我选妈妈,妈妈会给娜娜做新衣服。

如果早知道当初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宁愿自己谁都不选。 我选择跟在妈妈身边,而我亲爱的哥哥他,跟着爸爸走了。

  走的那天,我还是懵懵懂懂的,哥哥给我端了一碗他刚做好的酱油炒饭,我喜滋滋地看着他,站在门口笑着望着他,说,哥哥和爸爸去赶集要早点回来,娜娜在家等你们。

哥哥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摸了摸我的头。 然后爸爸拉住哥哥的手,有些蛮狠。哥哥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在他们出门之际,我说,爸爸和哥哥早点回来。 爸爸温柔的笑了笑,说,娜娜回去吧,爸爸会的。 我看向哥哥,眼里全是期待。

哥哥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就这样满怀期待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出门,然后……他们十几年都没有回来。 一次都没有。

  『2』

  初中的我早已明了,当初哥哥说的散了是什么意思。可是早就晚了。

想起那天自己傻傻的等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来往的人,迫切的寻找着里面熟悉的身影。 可是没有。 直到深夜来临,也没有。 夜里的风还真是冷啊。冷得自己都忍不住要缩进小小的衣兜里了。

可是哥哥呀你怎么还没有和爸爸回来呢。 你知道吗,娜娜那天好不容易做了一碗热的酱油炒饭呢,可是直到它热了三四遍,再次冷却,你们也没有回来。

  后来妈妈拉住我,流着泪说,你哥哥和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娜娜以后就只有妈妈了,妈妈也只有你了……跟妈妈进去吧。

我不懂,可是还是听话的跟妈妈进了暖暖的屋里,转身离去时我又回了一次头。 在心底轻轻的问道, 哥哥,你还要回来吗? 饭……是真的要凉了。

回忆到此,我看着现下自己手上盛着的酱油炒饭,不由的苦笑一番。 哥哥和爸爸食言了呢。

知道吗, 娜娜等了你们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你们都没有回来,现在的你们在娜娜的心里已经变成了骗子一般的存在了呢。

…… 妈妈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小小的家,为了我在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我看着心疼极了。

  说,妈妈,你不用顾及我的,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便是。

妈妈看着我,布满茧子的手拉住我,痛哭流涕。 真糙啊, 都是为了我,不是吗?

  中考过后,妈妈就和一个追求了自己很久的离异男结婚了。

哦,很巧的是,他还是我同班级的学霸——江白的父亲。 我们见面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有硝烟,还挺好的。

  唯一别扭的地方就是他江白——似乎喜欢我。

  不过也无所谓,怎么过怎么行吧。

而他, 在家里见到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我满脸意味的看向他时, 默默低下头。

恶趣味兴起,我问,会做酱油炒饭吗? 他有些愣愣的看了我一眼。

我明了,略有深意地说,不会呀?可惜了…… 江白有些局促。

我低低的笑了, 你的反应, 还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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