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做出福尔摩斯以往的那种思考方式,然后说道:“我记得他听见了维拉克维斯锁上门栓的声音。”
“不错。”
“这说明维拉克维斯比他早些时间进了房中。”
“显而易见,后面呢?”
“福尔摩斯,你这就有些为难我了。”
“请发挥你的想象,想象一下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福尔摩斯。我认为我们应该等到下午……”
“不打紧,华生。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畅聊这个问题。”
我对我朋友的这种做法十分不满意,因为我总觉得等我说完后他会嘲讽我,然后在我面前说出一通他的思路,从而彰显出他的智慧。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我想那晚很可能有人潜伏在他房间里。等他锁上门后,将他劫持,然后把他悄无声息地带走。”
“不错,华生。那么他走的是哪条道呢?”
“窗户。”
“可是,理查德说他第二天醒来时发现他的兄弟不见了,这显然表明维拉克维斯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怎么解释呢?”
“凶手在临走之前,事先打开了门。”
“很好,华生。不得不承认你这方面的能力大有长进。”福尔摩斯对我夸赞道,但继而又转变了语气,“不过这只是案子的其中一种可能性。”
“我的老伙计,你该不会是让我把所有可能性都列举出来吧?”
“当然不是。”
我松了一口气。
福尔摩斯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认为理查德可能忽略了某些细枝末节没有告诉我们。所以我想下午等咱们去他家勘察一番后会有所收获的。”
说完,福尔摩斯慵懒地脱下鞋子,半躺在沙发上。继续抽着那只接骨木烟斗。
“什么时候动身?”
“下午三点钟。我们现在需要养精蓄锐,迎接即将到来的工作。”
当我看到我的搭档脸上透出的那股兴奋劲儿,由内而外所迸发出来的活跃精神气氛,以及那双炯炯有神、明发亮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已经投入其中了。
“午餐要吃点儿什么?”我朝他问道。
“老样子,华生。威士忌苏打水、卤牛肉、两小寸培根;还有,两小块儿坎曼贝乳酪。别着急,老朋友。现在是放松心情的时刻,这么好的天气如果不好好利用,那才是最令人感到惋惜的事情呢。”
下午,我和福尔摩斯吃完午餐后,便乘着马车快马加鞭地赶往帕斯瓦丁街。到达目的地后,我们匆匆的下了马车,来到了理查德格勒波森先生的家门前。
这是一栋比较简陋的楼房,一共有两层。房子的周围用一圈儿有些生锈的铁栏杆围着;房门右侧的前方有几盆盆栽;通往房门的过道是由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铺设而成的;过道两旁则是硬邦邦的灰泥土。两扇哥特式的窗户安稳地架在支撑房体结构的两根柱子后面的洁白的墙壁上,现在它们是敞开着的,我们可以清晰地看见窗户后面的黄色窗帘随风舞动着。
这里的环境大体上还能够给人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福尔摩斯上前按响了门铃,一阵“噔噔噔”踩在地板上的匆忙的脚步声过后,房门便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上午我们的那位体面的委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