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头女人的脚步再次一顿。
顾白潋抓住空挡,向前一步握住爆炸头女人的手腕。
“那可能是我们虎口脱险的最后的机会了”
爆炸头女人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疑惑有妥协,最终还是开口道:
“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可是貌似也关连到我的危机呢。”
爆炸头女人抓着顾白潋纤细的手端详许久道:
“我只教一次,这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她将顾白潋拉到自己的屋子里,床上一股大麻的味道,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像极了武侠剧里传授绝世武功的模样。
头顶的灯闪啊闪,这监狱的电路一直都不好。
“你想靠这个去糊弄监狱长的眼睛,痴心妄想啊。”
爆炸头女人飞快地洗着牌,也不忘同时吐着槽。
“看好了。”
女人抬眼看着认真的顾白潋
然后从一副牌中抽出一张红桃三。
黑色右手拇指和其他的四指卡住一张牌的两头,左手拇指按在牌的右边上,勾住三分之一的牌,其他四指均放牌下,双手两旁分隔,像变魔术一样,左手勾住的那些牌突然间就落到手心。
顾白潋神色不变,手指微微收拢。
“来试试?”
爆炸头女人扔过去一张小王,顾白潋缓缓接过,她向后一趴撑着头,从柜子里翻出大麻和纸卷。
女人可不愿意教一只小“雏鸡”去学千术,当年她练了八年仍被看出破绽失掉了一根手指。
现练根本就是扯…
眼前顾白潋飞快熟练地动作惊掉了她手中的纸卷,快而稳,她修长如葱白的手指像是插上了翅膀,动作一气呵成,那牌甚至像是凭空消失。
对,就是凭空消失。
爆炸头女人一个咕噜坐起身,惊讶的嘴微微张开一个“O”形,瞠目结舌,半天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白潋结束了动作,乖乖抿着唇等待着“老师”的评价。
半晌,爆炸头女人才扔了手里的大麻,缓缓坐在她面前,重新审视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不过二十岁的女孩。
爆炸头女人探究的目光看的顾白潋坐如针毡。
女人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拍了拍顾白潋的肩膀:
“说实话…我很嫉妒你。”
“说不定,你真的可以救我们哦。”
爆炸头女人爽朗干脆的笑声爆发,戏言道:
“就你这几下,在我们坎德拉赌场一晚上能赚的盆满钵满。”
“等刑满释放,互相联系哈。”
…
布莱克哼唧哼唧地在屋子里的墙角扭动,痛苦的踢着被子,哭喊着顾白潋为什么叫走他的小宝贝。
嘈杂的走廊。
高高的小窗口吹进来冷风撩动着两人的头发。
顾白潋和巴洛克罗辑靠在角落的栏杆旁。
顾白潋低着眸轻声说着什么,白皙的手臂靠在扶手边。
…
“不行!我不同意。”
巴洛克吼出了声,抓住白潋的肩膀。
发觉看守被吸引的目光后,立刻压低了嗓音道:
“你这…不是送死吗?”
“冷静巴洛克,冷静一下”
顾白潋吸了口气,拂开巴洛克的手,微微一笑。
跟他一通解释,还外加了一点传销洗脑的手段好让他能快速适应接受。
甚至不得已搬出了杀手锏,认真的望着巴洛克的眼睛厉声道:
“我从前是A国的门萨俱乐部的成员,这种把戏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顾白潋带着狐狸的笑容,眼睛眯的弯弯。
她才不会告诉巴洛克那是她五分钟之前学的呢。
但是门萨确实邀请过几回,都被顾海连带着邀请函当着人家的面一把火烧了。
巴洛克这才放开她,试探地问:
“真的?”
“你没骗我吧…你这么厉害…”
“真的,而且我找你来是需要你的帮助”
顾白潋凑近巴洛克的耳边,把有些碍事的头巾微微掀开,两人耳语了好长时间。
…
才短短二十五分钟。
巴洛克把二楼所有能搜罗到的扑克牌都搞来了,还有几张在抢的时候被撕成了两半,皱皱巴巴浸着汗水。
巴洛克的头巾被扯掉了,多而卷的头发凌乱的散在一边。
顾白潋惊地跳下椅子道:
“巴…巴洛克,你去偷鸡蛋啦…”
巴洛克瘪瘪嘴道:
“小潋,这可比偷鸡蛋危险多了,你不知道这些扑克可是他们的心头宝,睡觉也要抱着呢…”
房间里,扑克牌被铺在地上。
顾白潋蹲在地上,眼神掠过牌面,翻翻捡捡。
曾经有个人靠在她耳边低语要她珍爱这条命。
要她就算死神要杀人,也要抢过他的镰刀。
可惜她当时被爆破炸的七荤八素,根本不知道那是谁。
…
但其实她是不怕死的。
…
她只是害怕会死的毫无意义。
她顾白潋情愿在阳光下自刎享受着炽热与痛感拂过每一寸肌肤。
也不愿躲在狭小的衣柜中舒服的沉沉睡去,而无人知晓亦无人在乎。
那样的话,简直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