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莺离开后,来到了宝珍酒馆,潇洒的走了进去,依旧是上次的小二招呼着红莺。
这小二见着红莺,惊讶一瞬,即刻挂上笑脸,赶紧招呼着
小二“哎呦,这位客官这边请~”
红莺冲着这人莞尔一笑,笑而不答。
这人不也慌不忙,面带笑意的带着红莺上了二楼的一间雅间,恭着身问道
小二“客官可是一人?可要点些什么?”
红莺环看了一周,坐在了雅间正中间的桌边,懒散的倚着桌子边缘,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看向那人,淡淡吩咐
红莺(堂主)“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那人闻见,立即应道
小二“哎~,请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
说完,迅速退出了雅间,疾步走下了楼。
他没有直接去准备茶水,而是走到后门边,与一位男子低语了几句,才转身前去厨房准备茶水。
红莺等了一会儿,那人才端着茶上了楼,推开房门,笑着说
小二“客官,您要的碧螺春来了。”
紧接着,他迈进了屋,把茶放好在桌面,还不忘给红莺斟上一杯热茶。
这碧绿的茶水,犹如翡翠一般,茶香肆意,四处飘散,屋内一股清香扑鼻,清冽中带着芬芳,闻起来身心舒畅。
红莺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冲着那人挥了挥手,悠悠道
红莺(堂主)“无需你在跟前伺候着,退下吧。”
那人见状,拱手一礼
小二“客官慢用…”
说完,便走出了屋,还顺带把门捎上了。
红莺一人在这雅间里,悠然自在的喝着茶,看着窗外沉思着,焉不知叶晟就在隔壁的雅间,观察着这屋的动静。
离陌站在叶晟的身边,看到叶晟身姿笔直,面无表情,处之泰然般静静的板坐着,桌上的茶水也都没有喝,周身泛起涟涟冻人的凉意。
他瞧了瞧叶晟,想了想,原先想要询问几句的打算,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离陌暗暗在心中想着,红莺姑娘今日这番莫不是要与太子相会?那公子今日也跟来了这宝珍酒馆,难不成要扰了那两人的兴致?
想到这儿,离陌还有窃喜,这太子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只怕今日正是个天赐的机会,他可要好好利用一番。
李爅霖从红莺留下的消息得知,红莺今夜邀他相约宝珍酒馆,他霎时喜出望外,更甚是喜不自禁,任人瞧着都看得出他春风满面。
黑云瞧见这样的太子,却感到毛骨悚然,浑身不再在,更是为原先的言语有失,有些惴惴不安。
李爅霖回了东宫后,仓促的换了一身新衣,梳理了自身的仪容。
他出宫前,冲着福管家简单吩咐几句,匆忙的坐上了黑云早先准备好的马车,不久,就来到了宝珍酒馆。
这一路上他不停的在心中打着腹稿,想着一会儿面对红莺,该是好言相劝,还是威逼利诱,不管选择那一样,他都觉得不妥。
于是李爅霖来到宝珍酒馆后,面上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让外头的人见了通通望而生畏,进而都避而远之。
宝珍酒馆里的客人,瞧见了这样冷意腾腾的人,纷纷不敢再多看,以免惹祸上身。
一忽儿,李爅霖与黑云径直上了二楼,前头引路的人带着二人来到了红莺所在的雅间门口后,未言半句,躬身行礼,就退了下去。
李爅霖推开了房门,抬步迈了进去,黑云则庄严的守在门外。
察觉到隔壁进了人的离陌急忙喊了声
离陌“公子!”
他提醒着叶晟,同时也是等着叶晟的指示。
叶晟头戴斗笠,玉容俊逸,眉目冷冽,紧闭双唇,身上冒出缕缕冷意,似要把这屋里的陈设给凉了个透,仿佛浮上层层白霜。
离陌站在叶晟身边,貌似感到一阵阵寒凉,心里也随之凉了几分。
半晌,他没听见声儿,忍不住紧张的看了叶晟一眼,揣起了手,看似焦急万分,又有些蠢蠢欲动。
叶晟听着对面屋的动静,良晌后,才凉声吩咐道
叶晟(世子)“离陌,传信下去,勿要轻举妄动!”
离陌听见叶晟喊了自己,心中一紧,浑身紧绷的仔细听着,还以为叶晟要与太子来个鱼死网破,上演个抢妻的戏码。
他早已迫不及待,就等着要大展身手了。
谁知叶晟却是让他们这些人不要轻举妄动,他带了些失望,领命道
离陌“是,公子。”
离陌说完,从窗户跳了出去。
李爅霖进了屋没瞧见红莺,只看见了桌面上有被人用过的茶杯,茶杯里剩下半杯早已凉透的茶水。
他感到有些奇怪,四处张望了片刻,有了些轻微的失落,轻叹一口气。
红莺不过是等得有些困乏,这屋子又无什么床榻、躺椅之类的,她只能将就着飞身上了房梁,躺在上面,小歇片刻,殊不知竟睡了过去。
听见了屋外的动静,她迷糊之间感到有人来了,渐渐醒了。
她没急着下来,依旧惬意的靠着柱子,想着一会儿看看李爅霖没见着她人的反应。
如今她正俯视着李爅霖,看到了他有些意外的表现,心中冷笑几声,跳了下去,轻盈落地。
李爅霖原先没感知到红莺的气息,还以为这屋里没人,正感到阵阵意外和轻微失望。
倏忽间,他的眼前飘落了一位惊若翩鸿的女子,一下子怔愣在原地,目光炯炯,眼神有些诧异,紧紧的盯着这位女子。
他看见的这女子,身着淡金华装,头戴金玉冠,眉如柳条,唇若朱红,眸带星光,鼻巧精刻,肤光胜雪,肩上的青丝飘飞空中,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李爅霖瞧了须臾,不管他如何忽略,总是看见这女子眼里的冷意。
他没想到红莺武功竟是这般了得,连他都未曾发现半分。
太子师承岷山剑派,是岷山剑派掌门的关门弟子,自认为武功不差,今儿这一对比,宛若是霄壤之别。
红莺今日一改往日在人前装柔弱的模样,身上总是隐约带着暗黑的气息。
她拍了拍袖口,淡笑一声,声若银铃
红莺(堂主)“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李爅霖闻言,回了神,看着红莺,也付之一笑,淡定道
李爅霖(太子)“红姑娘,今日这番作为,真是让本太子刮目相看。”
红莺潇洒的走上前两步,有些不解
红莺(堂主)“嗯?太子殿下何故这般说?”。
话落,她坐在了原先的凳子上,拿起了一杯干净的空茶杯,亲自给李爅霖倒了一杯茶。
李爅霖随之也坐在了红莺的对面,满是喜悦的瞧着红莺,似有些温情脉脉,朗声笑道
李爅霖(太子)“红姑娘那日不辞而别,今日还敢单独相邀本太子在这宝珍酒馆里,可不是让本太子心生意外,渐而刮目相看吗?”
红莺闻言,神色从容,淡定笑着
红莺(堂主)“太子殿下可谓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寻找小女,不辞劳苦,事事亲力亲为,还不惜借刀杀人也要找到小女,小女岂能辜负殿下的辛苦?”
李爅霖(太子)“借刀杀人?”
李爅霖反问了一句,拿起来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微皱了一下眉头,似有些不满
李爅霖(太子)“红姑娘这是对本太子有了误会,本太子只是奉命捉拿姑娘,这才特意寻了姑娘。”
言落,他心想这茶怎与八分赌坊的相差甚远,了无那日的好喝。
红莺(堂主)“太子殿下这是谦虚了?”
红莺冷笑一声,转动起手腕的佛珠,娇容渐渐严肃,声若冰霜
红莺(堂主)“太子殿下,您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儿,断不必让小女一一道来,不过,太子殿下可是一箭双雕,堪称是好计策!”
他借了陈真玉之手杀了张天瑞,又借杨元忠除了陈真玉这位凶手,还顺便抓住了杨元忠的把柄,好日后收为己用,最后还引了她出来,威胁嗜血堂。
这计谋真是环环相扣,一步不差!
红莺心中冷意横飞,心想这太子空有一副好皮囊,着实是浪费了,尽管享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可背地里却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实在是配不上这太子的身份!
李爅霖闻言,笑着的嘴角一僵,即刻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脸从容,声音平静
李爅霖(太子)“红姑娘谬赞了,本太子实乃庸俗之辈,历来想要的东西,要抓在手里,这才放心…”
红莺刹那间冷意翩飞,半带轻笑缓缓道
红莺(堂主)“太子殿下利用陈玉真杀了张天瑞,又揭发张氏的私情,借杨元忠之手除了陈玉真,之后还要捉拿我这个张冠李戴的凶手,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李爅霖(太子)“红姑娘谦虚了。”
李爅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道
李爅霖(太子)“这些不足以让嗜血堂岌岌可危,更不能让姑娘感到自身难保,不过是有些棘手罢了。”
敢情这人是有备而来!
红莺已知晓这人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嗜血堂,可为何还要耍这些雕虫小技?
难不成还真以为区区一个通缉的罪名,就会让她受之要挟?
这真是让她感到可笑!
红莺挑了挑眉心,嗤之以鼻道
红莺(堂主)“太子殿下可谓是真人不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