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闻言,猛地一回神,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发烫,但还是点点头,拉起红莺又继续跑出了大厅。
春妈妈刚才上了二楼后,意外的看见了如霜,很是惊喜,如霜看着春妈妈双手受伤了,行动不便,便顺道帮着春妈妈洗漱更衣。
春妈妈洗漱好后,如霜下了二楼,春妈妈则继续待在二楼捯饬着,顺便还把自己多年的私房钱拿了出来,揣进了自己怀里。
她瞧着大厅里的二人,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当听到如霜喊她,她立马就从另一边楼梯下了楼,如今早就在后院大门等着了。
春妈妈见这两人还未出来,都已有些时候了,慌张的荡着自己受伤的双手,焦急的探着头,望着前方。
她等了一刻,终于远远的看见了二人模糊的身影,赶紧催促
春妈妈“哎呦我的天爷呐!你们可快些吧!”
红莺笑意不减,任由如霜拉着自己向前跑,似乎还有些享受着。
春妈妈看见红莺不曾着急的模样,提着的心蹭蹭就往上升,都要跑到嗓子眼了,急得跳脚,喊着
春妈妈“快、快、快…快点!我的天爷呐!我的小祖宗们,这是没饭吃吗?真是慢死了,急死个人!”
春妈妈原先还对红莺满是崇拜,如今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全忘了。
她多年身为老鸨那可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这不?呼啦一下全冒了出来。
春妈妈尽管现今没有帕子在手,但还是习惯性的挥舞着双手,赶紧招呼着二人
春妈妈“哎呦呦,真是细胳膊细腿儿的,慢死了!如霜啊,你倒是跑快些啊!”
如霜跑得急,气都喘不匀,真是感到为难,她本就是很少运动之人,又不会武功,拉着红莺这么一个大活人,着实是感到上气不接下气,累的很。
春妈妈才不理会这些,只管扯着嗓子,催促着如霜,她尽管再怎么样,也不能糊涂到忘了红莺是谁,哪敢说红莺得不是。
春月楼得后院很大,那可是占了整整一个华阳街街尾,单纯跑起来也是要费些功夫。
红莺看着如霜都跑出了汗,脸蛋儿扑红扑红的,看起来娇媚极了,她勾唇一笑,轻足点着地,拦着如霜的腰身,立马就向前奔去。
只见春妈妈眨了几下眼的空挡,红莺就已带着如霜来到了她的跟前,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即刻就带着二人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
春妈妈在前头领着,三人来到了墙角的花瓶处,只见春妈妈左转转,右转转着花盆,面前的墙,忽然就挪动开了,露出了一间燃着两盏火烛的暗道。
春妈妈回头看着二人,急道
春妈妈“快、快、快些进去!”
这两位姑娘也不迟疑,一前一后的进了暗道,春妈妈把机关恢复了原位,她也进了暗道。
李爅霖一群人来到春月楼后,黑云瞧见了地上的布屑,有些不明,试探一句
黑云“殿下,这…?”
李爅霖看着这地上铺成了‘宝珍酒馆’四个字,有些意外,忍不住挑了一眉,冷笑道
李爅霖(太子)“不必搜了!回宫!”
黑云一脸问号,心中感到骇怪,战战栗栗的拱手问着
黑云“殿下,您这是不查了吗?”
李爅霖闻言,忽然有了些不喜,声音冻人
李爅霖(太子)“怎么?现在的你,都敢质疑本太子的话?”
黑头听到这话,瞬间惊愕失色,急忙连连拱手作揖,恐慌着
黑云“属下,不敢!”
李爅霖冷哼一声,甩袖抬步,走出了春月楼,不再理会黑云。
黑云默默的跟在李爅霖身后,也出了春月楼。
他不敢再多问了,怕下一次迎接他的可不就是一问寒声质问这么简单了,恐怕就是他当即就丢了性命。
如霜走红莺的前头探着路,春妈妈跟在后头善后。
这暗道有些黑暗,每走一步总是要点火折子,微弱的红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修长。
红莺看似轻松悠闲,有些养尊处优,但她却一路上在谨慎的寻思着。
如霜看似是个娇弱的女子,可是在红莺抱着她腾空飞奔时,却不惊讶,反而很是镇静,并没有因为突然的腾空感而感到害怕。
红莺无意间试探了如霜的脉搏,确实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女子。
如霜脉搏有力,看似乏累可却轻松自在。常年弹琵琶的她应该是指尖带茧,为何掌心也有茧子?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如霜会武而是被人封了武功!
一路上,红莺瞧着如霜的眼光毫不忌讳的总是打量着她,如霜走在前面,早已知晓,依旧淡定自若,行为自然。
春妈妈跟在后头,自然也瞧见了红莺不太友善的目光,试探问了一句
春妈妈“堂主?您是不舒服吗?”
红莺闻言,打住了思绪,回头一望,笑道
红莺(堂主)“春妈妈不必多疑,我没事,只是觉得这暗室阴暗潮湿,让人好生感到烦闷。”
春妈妈原先是瞧见了红莺总是眼神冰寒的瞧着如霜,故而疑心一问。现今感到无地自容,只能憨笑着,掩盖自己的莽言。
刹那间,这阴暗的暗道悄然无声,甚至连三人的呼吸声也都清晰可闻,实在是静得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不久,三人便出了暗道,出来便是燕京城里的一家农家院落外。
这院子里栽种了一株枫树,此时正是满树的金黄,一阵凉风过后,枯叶纷纷落下,随风飞舞,飘散一地、像掷地有声的零金碎玉从天而降。
三人瞧着这院落各有所思,红莺无意耽搁太久,大致瞧了瞧,看向春妈妈,肃声道
红莺(堂主)“你们二人就在此处落脚,过些时候自会有人来寻你们,帮你们都安置妥当了。”
春妈妈听见了红莺颇为严肃的话语,急忙行了一礼,连忙回答
春妈妈“老妇知晓,请堂主放心。”
如霜闻言,也屈膝向红莺行了一礼
如霜“奴家多谢堂主收留!”
红莺冲着二人笑了笑
红莺(堂主)“如霜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
言罢,红莺转身就离开了这院子,消失在二人的眼前。
春妈妈瞧见红莺已离开,招呼着如霜进了院子,还不忘跟如霜说着这嗜血堂的规矩,让如霜切记万事莫要多言多问,否则就会惹祸上身,一不小心就成了刀下亡魂。
如霜听着春妈妈的话,点着头,好奇问道
如霜“春妈妈这是何处?”
春妈妈觉得这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想着堂主都带着如霜来了这儿,但说无妨,便缓缓解释道
春妈妈“这院子往前走,从前门出去,便是上兴街,日常无人居住,堂主不过是瞧着这儿地段好,便买了下来,至今还是空置着,原先是想要再开一家青楼的,堂主没提,老妇也不好多问。”
如霜明了的又点了点头,又道
如霜“春妈妈,那堂主为何至今还未在这儿开店?”
春妈妈闻言,慌张的剁了一下脚,提醒如霜
春妈妈“你这个破嘴,老妇都说了,不该问的别问,尤其是有关堂主的事儿,小心你就走不出这院子了!”
如霜瞬间脸上黯然失色,看起来恐慌万状,悚然一惊道
如霜“奴家知错,下不为例…”
说话间,院子里出现了一股暗黑的气息,包裹着这院子,恐不奇暗处里隐着许多暗卫。
这如霜尽管没有武功在身,但这样毫不隐藏的暗士气息,她也感知到了。
春妈妈见如霜不再多问,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也是感到了周围全是暗卫,这才急了起来。
待二人沿着院子的长廊,走进了正屋,便瞧见了屋内坐着一人。
这人英姿飒爽,双目如潭,面目俊朗,瞧着是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可是眉间严肃,晃荡着二郎腿,看似倜傥不羁,实则盛气凌人,让人不敢轻易造次。
春妈妈瞧见了赤凌,看到了赤凌眼帘中的杀意,腿脚哆嗦,小跑两步,跪在地上,颤颤开口
春妈妈“老妇见过副堂主…”
赤凌没有说话,仔细盯着如霜,嘴角笑意不明,眼神冰寒,像是要把如霜给冷透了。
如霜沉浸在自己的忧惧中,似怔住了,春妈妈见如霜迟迟未见礼,心中大跳,慌张的拉着如霜的裙摆,示意她赶紧拜见。
如霜这才回神,慌乱跪下,打了一个寒战,颤栗道
如霜“奴…奴家见过副堂主…”
赤凌闻言,收回打量的目光,冲着外头的人寒声吩咐
赤凌(副堂主)“这位女子要好生照料着,少了一根头发,拿你们问罪!”
门外忽然出现两位身着黑衣的男子,全都不见面目,只露出一双阴森的眼睛,这眼眸看似漆黑不见底,带着暗黑的气息。
两人站在门外,即刻拱手答道
暗卫“是!”
暗卫“是!”
他们讯速来到如霜面前,其中一位男子冷淡道
暗卫“小姐,请!”
同时还做出了请的手势。
如霜不知这是何意,想着春妈妈叮嘱的话,不敢问此番的原由,只好缓缓起身,随着这两人出了屋。
春妈妈在如霜走后,感到不寒而栗,不敢吱声,更不敢阻拦,只管跪着就是了。
赤凌站起了身,青眼相看了春妈妈一眼,面无表情
赤凌(副堂主)“你也在这儿看着那女子,不得有误!”
春妈妈闻此言,臃肿的身躯震了震,脊梁一寒,颤声道
春妈妈“老…妇遵命…”
赤凌满意的扬着眉,决然的大步迈出了屋,转眼间就离开了院子。
赤凌离开后,带走了这屋子里压迫着人的杀意,屋内瞬间泛起了一丝暖意,春妈妈轻呼一口气,这才站起身,出了屋,寻如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