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一个寒冬过去。山乐在院子中种了些花花草草,刚刚一阵春风,这些花花草草急着探头探脑地想要从花苞中探出头来,一窥天羽和山乐的和乐日子。
天羽一直想着怎么能把这事告诉父亲大人,这样也好三媒六聘,凤冠霞帔地将山乐迎娶进门。只是,山乐的身份比较难以托盘而出。虽然王相出身贫寒,对于儿子娶妻是否门当户对倒是没有这许多的计较,只要家世清白,贤良淑德即可,可这山乐的家世,如今来说还真算不上清白了。
天羽将心中这等烦闷告知了少秦,“这好办,我认山乐做我的义妹,正巧我也想多个妹
妹,我回去便和父亲去商议下,我家不是官宦人家,就没有这等讲究了。到时,你再让你父亲找个婆子来说媒,这事就成了。” 少秦不以为然地说到,还暗自为这个两全其美的想法得意了番。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那这样,待你同你父亲商议后,我便将山乐送去你府中。除了,你不准吃白糖糕。”
“我要对山乐有想法,何必想出这招来助你,真的是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斤斤计较。真是异性没人性啊。” 少秦啧啧地说到。
楚王的议事大殿内,一干权臣正在商议着一些要事情。一位已进入花甲之年的老翁朝着楚王微微欠身后说到:“皇上,臣以为此次新叱哒王送其二公主和亲也是为了笼络我们楚国,但这位新王已于几日前将其大公主先于楚国下嫁辽国皇帝,我们现在应了他和亲要求岂非造辽国耻笑!” 其他一干大臣分分应和着说是啊,没错啊。
“王相,你有什么看法?” 楚王紧追不舍问着他的智囊团。
“回皇上,臣以为,若不应和亲,便会和叱哒结了梁子,现在叱哒靠着辽国扶持国力日盛,楚国不宜因为这等不相干的事引起一些战争。既然叱哒要和亲,我们便和,只是,我们无需非让叱哒二公主嫁于陛下或者皇子成为贵妃。这样一来,楚国也不至于遭辽国耻笑。” 王相缓缓应承到,虽是个好主意,可是他也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个缓兵之计害了自己的儿子。
“那么,嫁于谁合适呢?”
“回皇上,臣倒有一合适人选,” 适才那老翁又开始献计献策,“相府大公子王将军最是合适不过,年轻有为,又未曾婚配,而相府在楚国的地位,叱哒二公主自也不算是下嫁。”
“甚好,甚好,齐公公,即刻拟指,赐王天羽候爵,赐候府一座,赐婚叱哒二公主。”
此时的天羽在家中突然抖了抖,大概是早春还有些寒气,便起身预去加件衣服,就听前院的家丁来报,说是有圣旨到,要他速速去前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宰相之子王天羽年少有为,温文尔雅,才华卓越,是为楚国之英才。今已入婚配之年,尚未嫁娶,特赐婚于叱哒二公主叱峦 • 山英,特封王天羽之明德候,候位世袭永替,赐明德候府一座,择吉日完婚!”
太监宣读完,便一脸的阿谀奉承之相:“王公子,可恭喜了,这可是陛下开了大恩。楚国开国以来,有几个能封侯拜相还能世袭爵位的?您以后可得多关照着点咱家。”
“谢陛下!” 随着太监宣读,天羽脸上已渐渐失去了血色,这道常人看来天大的恩旨,绝对是一道晴天霹雳,待宰相领着公公出门时,天羽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天羽啊,这可是皇上莫大的恩旨啊,此等光耀门楣之事,实乃王家之幸啊!” 王相送完公公后,边进门边说道,抑制不住的喜悦跃然脸上,当然,让他如此兴奋的不是什么和亲,而是天羽的世袭爵位,自楚国几百年了,能有这等荣誉的人掰着手指都数的过来,况且天羽现在毕竟还没有立下赫赫战功,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天羽并没有应答父亲的话,他满脑子都是山乐,他不久前答应了娶她,承诺着这辈子不会如别的男人般妻妾成群,他只想守着山乐一人过一辈子。抗旨?那是灭门之灾,宰相府几十口人的性命在他的一念之中。遵旨?他又将山乐置于何地?他那些口口声声信誓旦旦的承诺又算些什么?
想着想着,心中不觉有些苦闷,便找了少秦饮酒疏解心中的抑郁。天羽一心想着和亲一事,要不是少秦提醒他,他大概忘了他即将娶的是叱哒的二公主,山乐的堂妹山英,如若这和亲的队伍真到了这都城,山乐恐性命不保。这句话点醒了思路在死胡同打转的天羽,他的府中自是万万不能再待了,恐怕后面几日,迎来送往来恭喜他的官员会络绎不绝,多一个人看到过山乐,她便多一份危险。
“少秦,我自是不会负她,可这几日她也不可在我府中继续住着了,你前几日说认她做义妹的事可还算数?” 一字一句中饱藏着失落,无奈和伤心。
“算数,你把山乐送过来便是,我会替你好生照看,你只管去想法子推脱了这门婚配。” 少秦替他这位朋友的处境显露出担忧的神色。
相府天羽院中。山乐正在捣鼓着小厨房,她那不入流的厨艺在这半年中倒是突飞猛进,由于闲来无事,便常常空了就往小厨房钻研究点新鲜的菜肴给天羽品尝。看起来,对圣旨赐婚这件事丝毫不知情,只是她发现最近相府中往来的宾客竟比平时多了一倍。
“山乐。” 天羽倚在厨房门槛上,暖暖地叫了一声。他其实站了好一会儿,出神地盯着山乐看着,似乎永远看不够她。
“哎呀,你怎么来了,你快出去,别偷看今日份儿的惊喜。” 山乐也顾不到天羽,只觉得他在厨房有些碍事,便想随便找了个理由赶他出去。
“还记得我几日前跟你说过少秦认你义妹的事情吗?他今日遣了人来说家中长辈已应允,明日是个好日子,就趁早把这认亲的仪式给举行了吧。你一会儿收拾几件你自己的衣服,就暂且去少秦那儿住上一阵子,这样你也不必日日打扮成这家丁模样了。”
“这么快?可是,这样不就见不到你了?”
“傻瓜,我可以去少秦府上见你啊。待我同父亲说了此时,我定当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迎你进门。你等等我。”
山乐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最好办法了,便跟了少秦派来的小厮随他去了少秦府。
天羽看着渐行渐远的山乐的背影,一阵莫名的心痛席卷而来,山乐,你等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