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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皇后回娘家,帝后忆当年

小子,跟我走

  镇国公也顾不得矜贵了,连忙起身。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镇国公突然来这么一遭,吓得应婉柔立刻上前扶起父亲。

  “爹,你这是做什么!”应婉柔脸颊泛红,像是恼怒,又像是难堪。

  “在宫里,有宫规,行礼是必然的。但是现在,我,只是您的女儿!你这么做,简直折煞女儿了。爹,你晓得吗,女儿想你和弟弟了,你们还好吗?对不起,一直没有回来看你们。”

  皇后是后宫之主,管理整个皇宫事物,平时分身乏术,不得空闲回府省亲。

  再而她也是皇帝正妻,又和皇帝育有一子,忙伺候夫君,教导孩子,又得治理那些自作聪明、满腹心思的嫔妃。实在是忙的头也昏来,脑也痛。

  应婉柔细细一想,上一次和父亲和弟弟见面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镇国公看着她出神,笃地一拍脑袋,拍得那个响噢,吓得应婉柔忙仔细查看。

  “柔儿,瞧我这记性,风儿想见你老久了,一直催我这把老骨头带他入宫看你哦,可是这深宫大院的,寻常男子怎么能顺便进去?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得快去叫他。你是忙人,不能久留的……”

  镇国公絮絮叨叨地往门口走,吩咐下人。

  “去把少爷叫来,我有事对他说,不来就说是不是让让本国公去亲自请!”

  应临风性子跳动,应婉柔回来既然是通过暗道,必然不能乱说。

  但这小子可能只顾贪玩,就不来了,所以得给个“下马威”唬唬他。

  下人吓得一颤,忙不矢迭地冲出去。

  应婉柔躲在房内笑得花枝乱颤。

  “爹,你还是这么爱唬风儿,当心他被您吓得胆子变小了,以后连媳妇也不娶了呢。”

  镇国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应婉柔瞧着,才想起正事,忙在应临风来之前将顾修远的事情告诉他。

  “西延王不是打仗失踪了么?没派人去搜寻?”镇国公满脸疑惑。

  “父亲,您想得太简单了。修远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玩失踪?我怕是宫中那些觊觎皇位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应婉柔顿了顿,继续道:“他们看羽奈太小,毕竟九岁的孩子,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再者羽奈是我的儿子,是当朝太子。有女儿和庭伟护着,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修远是西延王,是我们的战神,保家卫国,锄强扶弱。光是能力和谋略就让那些人觊觎的了,那些间谍祸害些,想间接除去修远再来对付庭伟。”

  镇国公听着,暗暗惊叹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自己历经朝纲三十载,都没有想到这是霍乱分子作怪。柔儿竟能将事情说得如此滴水不漏,看来真的是皇宫磨人啊。

  “爹,修远现在肯定不安全,你得派人暗中搜救。当然,明面上也得给足了那些‘搜寻延王’的人面子,不能打草惊蛇,故而女儿才偷偷来见您的。只望您能救出延王,给庭伟一个心安,给国家一个心安。女儿拜托您了!”

  说着,应婉柔眼眶红红,弯腰给镇国公一个大幅度的鞠躬。

  国公慌了,他最见不得女儿哭,这可是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动不得伤不得的心肝宝贝。

  他忙将女儿扶起来,轻轻帮女儿拭去泪水。

  正想说话,门口一纨绔的声音便叫嚷着,满满的不耐烦。

  “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别烦我了,我自己会进去!”少年不高兴的语气带着揶揄。

  “爹,你干嘛呢你?打扰我和弟兄们去描画,姐姐生辰快到了,我要送她!你又不是不晓得!再不准备我……”

  支开下人后,顾临风将门推开,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应婉柔,顿时眼睛一亮,往前一扑,抱住应婉柔,甜腻腻地喊“姐姐”。

  皇后无奈,抱着弟弟怨怼地看着镇国公。镇国公却在一旁乐不可支。

  如何不怨怼,七尺大男孩扑在自己瘦弱的身子上,还挂着自己。能受的住已是不错的了。

  姐弟二人互相倾诉了一会,应婉柔忙道时间不早了,她得回宫督促皇帝吃药了。便在镇国公不舍的眼神下,弟弟‘见色忘弟’不甘的神情中快步离去。

  回到宫中,泰和殿内。

  皇后望着容颜憔悴的皇帝,心下是又酸又痛。

  想起时辰到了,她伏首理了理裙摆,盈盈站起,朝皇帝福了福身。

  “陛下,臣妾处理好了。您也要吃药了,臣妾去瞧瞧药熬好了没有,您好好歇息,切记不可再伤神了。”

  皇帝点了点头,从龙榻上掀开被子,将腿搭在床沿上,坐了起来。

  “婉柔,瞧完记得回来,陪陪我吧。”

  皇帝用的是“我”不是“朕”,听得皇后心里一暖。

  皇后笑了笑,还未转过头就笑嗔他:“陛下,都多大的人了,却像个孩子一样。”

  说完转身,想看看皇帝的表情,但却见着他没在龙床被里,没穿好衣服就起来了。顿时脸色一僵,隐隐看起来有怒意浮现。

  皇后生气了,立马快步走去取下一件外披,给皇帝披上。接着摒退了太监宫女,殿内就剩他们二人。

  皇后泪点依依:“庭伟,你是不愿听我的吗?不能起来!你看你,不穿衣服就起身,你身子现下又不好,再着凉了怎么办?”

  如若是旁人瞧见了,定说她身为一国之母,动不动轻弹泪,没有母仪风范。还大胆训斥皇帝,目无王法,没有掌教。

  但,只有皇帝知道,这个女人,是最关心他的人,也是他此生挚爱。

  他不做声,站了起来,一把把皇后拉进怀里抱着,柔声安慰:“婉柔,没事的。我的身子没这么娇弱,你就宽心点……”

  皇帝抱着皇后,思绪不禁回到了十一年前。那时候,她正是青涩年华,她是他的青梅。

  他也刚刚及冠,他是她的竹马。

  在各位长辈的撮合下,也是自己心里欢喜中意的,十七岁,二十岁。

  他们大婚那天,满城红火,热热闹闹。

  他骑着高头大马,扯着百里红绸。

  红绸系着大红花轿,花轿是用金玉点缀,红纱装饰的,就这样牵在他手中。

  那种青梅竹马将一生托付给自己的感受,是前所未有的幸福,悸动。

  他笑着,笑得张扬,笑得肆意潇洒,引得路旁瞧热闹的姑娘小姐们娇啼,轻笑。

  周围的笑声,让顾庭伟自己也不禁扬起嘴角。轿子里的应婉柔却是脸皮薄,被这样调笑,脸红的都能溜出蜜来。

  红红火火,洋洋洒洒的玫红色喜花撒满街道,吹啰打鼓,乒乒乓乓,噼里啪啦。

  到府门口了,府门也是红绸装点,喜气洋洋。

  门口人山人海,还将门口的石狮子挤的错了位。

  人挤人,喧哗声、调侃声、祝福声、丫鬟小厮们的悄语声…闹成一片。

  在这喧闹声中,他抱起她跨进府门,跨过火盆……如今已经十一年了,他们连儿子都九岁了。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他的此生挚爱。

  这种感情是那些被朝中大臣生塞硬拽,胡乱填入后宫的妃子是不一样的。

  那些女人永远都入不了他的眼。

  ……

  皇后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不由得笑了笑。

  接着轻轻按开皇帝,将他送回床上,替他细细掖好被子,便要离去。

  “乖,好好休息,一会便来,我先叫羽奈来陪你。”

  皇帝点点头,目光依稀尾随着皇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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