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能死。”锺离炎直起身子,俯瞰沈抒阏,嘴角的讥笑溢于言表,“你的命,可值钱得狠呐!”
若非不值钱,父皇怎会专门下旨让他将沈抒阏移出后院静养?可他偏不!
他就是要慢慢折磨她,她不是有个奸夫么?他定会逼出那奸夫现身,然后亲手杀了他们!
“锺离炎,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沈抒阏的金瞳闪着清幽的光芒,下一秒却是恍然大悟一般,讥讽道:“我倒忘了这一茬,你喜好男色,我还真不知你被多少个男人上!过!”
音刚落,仰面扑来的罡风扇在她脸上,血丝吐出,在寒池里绽放一朵红花。锺离炎捏住她的下颚,寒眸带着怒气,绕在瞳孔里的血丝像一簇簇火苗,熊熊燃烧得旺盛,“沈抒阏,别挑战我的底线!”
“我如何挑战了!这本就是事实!”沈抒阏的金瞳落下明媚的嘲讽,因呼吸不顺而含糊地道了这么一句。
他幽深的瞳孔散发着清寒的光泽,他看着女孩因痛苦紧蹙起的纤纤长眉,沉了眼眉:“沈抒阏,别太得意,过不了多久,你和那奸夫,就下地狱了!”
手捏住她的脑袋,猛地往笼柱一撞,她原本就意识模糊的眸子彻底陷进黑暗。
他的眼底分明有厌恶和痛恨,可看到她额角溢出血液时,心口像被一只铁手狠狠揪住,烦躁地甩了甩头,他朝外吩咐道:“即墨!将她拖进幽阁去!别碍着我的眼!”
即墨从阴影处走出,微微向锺离炎颔首后,便要将笼里伤痕累累的沈抒阏抱起,然而伸出的手还未够到,后面一股强烈的脚风便踹向他的屁股。
“滚去叫宫女抱她!”即墨耳畔响起一阵暴跳的声音,他只好返身叫大宫女来
可是心头终究是泛了涟漪,那个女人,可以将太子的心变暖吗?
太子府半夜混作了一团麻,正在皇宫熟睡的林太医被即墨拎了过来,待林太医反过神来一抬头,便看见了锺离炎似刀子一般的寒眸落在自己脑袋上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她痛,你想办法让她别痛了。”目光淡淡地刮了一下榻上因伤口溃烂而疼得紧蹙眉宇的沈抒阏,那眼神里写满了‘治不好太子妃,你就提脑袋见阎王吧’的神色。
林太医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脑袋,呼出一口浊气,才道:“臣定当尽力医治!”
然而在暼到床上那一身伤痕时,他忍不住心口发凉,明明是娇生的堂堂公主怎么嫁进太子府后这般凄惨样?这太子莫不是心太狠了点?
敢怒却是不敢言,林太医将上好的膏药放在茶案上,郑重同锺离炎道:“启禀太子,太子妃的身子如此残破,切不可在让太子妃受一点寒气了,另外太子妃身上的伤,每日早晚各一次涂抹就行。”
刮刚落,锺离炎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黑眸里尽是嫌弃:“行了行了,本太子知道了,即墨!送客!”
得道吩咐的即墨立即伸手拎住林太医的后襟,足尖轻点,便又将林太医拎到了半空。
林太医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心遭到‘雪花那个飘,北风那个吹’的沧桑感。
哎,做人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