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关禁闭的第二天)
“呦,你这烟熏妆?挺独特啊。”
“闭嘴,鲁道夫,有功夫来调侃我还不如去工作。”
钱尼鲁夫永远不会忘记你说你选钝角的那一天。
早知道你这般如此,他就应该把你的手脚都绑住再和你谈判。
此刻,他紧皱着眉,抬手遮住被你打的乌青的右眼眶,要不是看你伤的比他还严重的份儿上,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喂喂,我说,她一个小丫头而已,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鲁道夫全然不顾钱尼阴沉的脸色,他将胳膊搭在钱尼的肩上,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
钱尼鲁夫的脸色更黑了,他扭过头对着鲁道夫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鲁道夫先生这么好奇,不如自己上去找她呢。”
......
一番针锋相对的闲扯后,钱尼鲁夫总算回到了他的办公室,着手处理堆积的工作。
刚把签字笔拿起,他便想起了你的话。
你昨天拿走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呢?先生。
他怔了一下,沉吟片刻,缓缓拉开了办公桌右侧最底层的抽屉。一枚精美的兔子胸针静静的躺在杂乱的文件上。兔子的一只眼睛镶嵌着粉红色的宝石,边缘还镶着一圈金边,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钱尼鲁夫小心翼翼地拿起胸针,扶了扶眼镜,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真没想到,那天晚上你竟然是醒着的......”
“什么醒着的?”
看守柯夫555突然出现在他的旁边。
钱尼鲁夫吓的倒抽一口凉气,手一抖,胸针险些脱手坠落。
他一手捂住心脏,一手迅速把胸针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柯夫555。
“苏.....”钱尼鲁夫硬生生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他是文明兔,他不能骂街。
此时的555正在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啊。”
他挠了挠头,一脸无辜。
“你......算了。”钱尼鲁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看着555,板着脸说:“你不去好好工作来我这里干嘛?扣你半天工资。”
“哎!不是,别呀!”
看守柯夫555像是被抓住了命脉一样,表情扭曲了一下,紧接着又讨好的笑着说:“我就是想来和您商量一件事。”
“说。”
钱尼鲁夫端起水杯,轻抿一口,强装镇定。
“就是,在那个女人关禁闭的期间,能不能让我去给她送饭啊?当然!我不是什么心疼她昂!只是,钱尼先生你看,她那么小的个子,头又流血受伤,要是再不吃饭的话......万一她死在那里,这不就不好交代了嘛,对吧?”
兔在紧张的时候,手上总是要有点什么的东西的,他也一样。
柯夫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紧张地绞着胸前的领带,还时不时偷瞄钱尼鲁夫的脸色,观察他的表情。
“嗯......”钱尼鲁夫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我真的没有关心她的意思!”
柯夫555慌忙补充。
“你说的对,确实不能让她死在那里。”
钱尼鲁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的表情明朗了起来,带着笑意,站起身,走到柯夫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在她关禁闭的这段时间你去负责她的饮食。”
“太好啦!那她的餐食能由我来准备吗?”
“不行。”
钱尼鲁夫笑着拒绝了他。
“别想着得寸进尺了,555,按他们给的标准来,一天送一次。”
“那……也行,嘿嘿,我一定把这份工作做好!那就先这样,我先去忙了,下回见,钱尼先生。”
看守柯夫555脸上挂着笑,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钱尼的办公室。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得意忘形的表情终于收不住,肆无忌惮地笑着,一嘴的鲨鱼牙露了出来。
自从上回那件事之后,他便被他的哥哥们狠狠的嘲笑了。
但现在他的计谋得逞了,他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好好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明白他可不是好惹的,以此来扳回昨天的那一局。
“404,我一定要你感觉到痛苦。”
他越想越开心,开始预谋着你们下一次的见面。
门的另一边。
看了几眼关闭的门,钱尼鲁夫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的小年轻,还真是沉不住气,不过……”
他伸进口袋,又将那枚兔子胸针拿了出来,手指在它的表面上不停地摩挲。
“如果真的因此感到痛苦的话,你会求我吗?”
他还想听你再叫他一遍先生。
…………
鲁道夫是没打算把你当成犯人的。
当押运车碾过碎石路的轰鸣声在监狱高墙下戛然而止,一群装备精良的士兵神情严肃的将你所在的车厢包围的时候,他还在想,到底是什么危险的人物会值得这样的对待?
帆布帘被掀开的瞬间,在那一群士兵高大的身影中,一抹单薄身影坠入他的视线。蒙头布袋下露出半截纤细手腕,被两侧士兵铁钳般的手掌架着,踉跄落地时,膝盖磕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
这不是一个小孩子吗?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好奇心驱使着他向那位为首年轻的警官询问你的来历。
“无可奉告。”
这是他得到的回答。
他皱着眉头跨前半步,想再仔细的看一下你,却被士兵黑洞洞的枪口逼停。硝烟混着冷汗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一只高大的兔子面无表情:“无关人员退下。”
鲁道夫退到警戒线外,望着那群兔簇拥着你走向室内。夕阳将你的影子拉得极长,在铁网间碎成凌乱的光斑。
接下来的谈判持续了整个黄昏。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窗,鲁道夫看见那位年轻的警官将牛皮纸袋扔在桌上,钞票的边角从袋口露出。最终,典狱长接过文件时,钢笔尖在纸面洇出墨团——原来他们出钱买的不只是牢房,更是绝对的沉默。
至于谈判具体的细节,他无从得知。
他也在之后的闲暇时间向钱尼打听过关于你的事情,可这个狡猾的家伙每次都将他打发走。
最后他也懒得去管这件事了,开始重新关注起自己的工作,直到……你和钱尼打起来,一起进了医务室。
他也在医务室里见到了你的模样,更加确定了你就是一只未成年的兔子,还在上学的样子。
而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能犯什么滔天大罪呢?
他倚着走廊栏杆点燃香烟,看火光在暮色中明明灭灭,思考着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