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住了,你记得这个声音,是昨天的。
「你走运了小姑娘,他们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这句话如此清晰,就像他在你耳边说的一样,等等……
他好像就是在你耳边说的。
……
你被其他兔托举着到了监狱的五楼。
此刻,你的意识仿佛被浓雾笼罩,想努力睁开双眼,却感觉眼皮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得难以挪动分毫。在朦胧混沌之间,后背突然触碰到一片沁人的冰凉——他们将你倚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耳边传来身旁兔子们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可那些话语却像是隔着层毛玻璃,含混不清,只能捕捉到零星的音节在空气中飘散。恍惚间,你惊恐地意识到,那个自始至终陪伴在我身边的女性兔子的声音,不知何时悄然消失了。
突然的恐惧与不安席卷了你的全身,你尝试去控制自己的身体,可身体却像鬼压床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皮鞋声在水泥地面上响起,“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传来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响。你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架了起来。随后,身体突然失去支撑,紧接着一阵柔软的触感从背后蔓延开来——你被平放在了某处。
“辛苦你们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是刚才那个兔。
视觉的限制让身体的其他感觉变得敏感,冷汗顺着脊椎滑入衣领,你紧绷着神经,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捕捉周遭的声响上。
不一会儿,金属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骤然响起,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关门声裹挟着震颤,如同一记重锤敲在鼓面,传到了你的耳朵里。
他们似乎走了,你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关门的余韵彻底消散,死寂如潮水漫过整间屋子,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样正在暗处滋长——
你听到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呼吸声。
潮湿的呼吸声像是毒蛇吐信,若有若无地擦过你的耳畔。
虽然看不见,但你的第六感告诉你,此时此刻,那个兔正在你的身边盯着你看。
你感受的到那双眼睛正透过无边的黑暗,贪婪地凝视着你的每一寸皮肤,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可是对此你却无能为力。
他或许不知道你此刻是有意识的,也许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可能他会是好兔子呢?
你在心里这样想着。
很可惜,你想错了。
被抚摸的触感和衣物摩擦的声音一起,如潮水般涌进了你混乱的大脑,彻底撕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混乱的思绪让你忘记了恐惧,你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鼻头有些许的酸涩。
他的双手在你的身上摸索,突然,不知为何,他停下了。
紧接着,你的肩膀便被扣住。
“这是我在这工作以来遇到过最有意思的事了,你走运了小姑娘,他们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你的耳边,语气中带着些许嘲弄。
之后他便从你的身上离开,你的记忆也中断在了这。
你不清楚这能不能称的上是他对你侵犯,但现在回想起来,你确切的感觉到了无助。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将你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回头,茫然的看着来人。
眼前的绿毛兔子身着狱警制服,金丝眼镜下的笑容像裹着蜜糖的砒霜。
“抱歉,您一直不开门,我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
他直接走了进来,语气轻飘飘的,完全没有想要经过你同意的样子,他自然地关门,手中拿着一个皮制的手提箱。
你已经换好了狱服,将脱下的衣服一股脑的全部扔到一旁的床上,警惕的盯着他。
“嗯?”
他感受到了你的紧张,睁开了眯着笑的眼睛。
“何必这么紧张呢,小姐?请坐,我今天来找你,只是为了和你谈论一些关于你入狱的注意事项。”
话音未落,他已经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十指交叉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把玩猎物。
“但愿如此。”
你自然不会被他假情假意的模样骗到的,在你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虽然你现在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但讲实话,如果他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似乎也反抗不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尼鲁夫,是这所监狱的财政人员,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用副典狱长的身份来看待我。”
你心底默念着“静观其变”,随手拽过一把椅子,直直地在钱尼鲁夫对面落座。木质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那位警官很看重你,还对我们监狱提了不少要求,只不过......”
钱尼鲁夫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在你胸口前那醒目的“404”标志上,话语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停顿。
“这些要求与我们一贯的行事准则大相径庭,而且他们给出的报酬,根本配不上所提的条件。”
你挑眉反问:“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从您身上收点利息。”他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随后伸手打开一旁的手提箱。
你顺着他的动作望去,目光在箱内的物品上一一扫过:几盒包装精美的茶叶、高级巧克力,一沓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信纸,看起来像是诗歌;一个厚实的信封,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还有一只泛着温润光泽的金色怀表,以及一枚镶嵌着璀璨红宝石的女士腕表。除了那沓信纸,其余物件无一不彰显着昂贵的气息。你满心疑惑地看向钱尼鲁夫,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到答案。
“你随身物品我们都检查过了,危险品和违禁品已经扣下,这些是剩下的。”说着,他将箱子朝你这边推了推。
看到这个箱子,你瞬间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利息”是什么意思。可随即又陷入困惑——他为什么还要把箱子给你?直接私吞不就好了,反正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失忆了?
你默不作声,面沉如水地翻弄着箱子里的物品。在钱尼鲁夫眼中,你似乎在权衡财物与自身处境,而实际上,你脑海里早已乱作一团,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样的举动才不会暴露自己失忆的秘密。既然他敢大大方方地把箱子摆到你面前,那在他以为你记忆完好的情况下,箱子里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你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质感上乘的怀表和腕表,最后拿起那个厚厚的信封。注意到你的动作,钱尼鲁夫的表情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你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毫不犹豫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卢布,崭新的纸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原来如此,你心里暗自惊叹,一时竟愣在原地。对面的钱尼鲁夫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你的反应,眼神里满是探究。
该给他多少合适呢?正思索间,你突然灵光一闪,或许不必如此纠结……
“给你。”你大手一挥,将整沓卢布直接甩到钱尼鲁夫面前。
“真是位慷慨的小姐。”他依旧笑意盈盈,优雅地拿起那沓钱,从中抽出三分之一,利落地塞进自己口袋,“这些就足够了。感谢您,小姐。往后在监狱里,我定会好好关照你。”他推了推眼镜,起身时笑容得体,却让人捉摸不透。
“等一下。”
看着他快要离去的背影,你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叫住他。
他的脚步猛的一顿,声音却依旧平静:“怎么了?”
“昨晚你拿走的东西,是不是该还我了?先生。”
......
新的对峙开始了。
显然,你的质问出乎他的意料,至少在他的预想中,你不过是只任人拿捏、只会乖乖交钱的小白兔罢了,可现在看来,你比他想象中要聪明、难缠得多。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小姐。”他似笑非笑地逼近,语气中带着警告,“你确定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吗?”
“嗯?”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毕竟......”
他步步紧逼,直至走到你面前,单手捧起你的脸,话语里藏着威胁:“好好想想你现在的处境。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我想一位淑女的清白,应该更值得珍惜吧?”
隔着柔软的手套,他的指尖轻轻擦过你的唇瓣。而你仰头与他对视,毫不示弱。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在这种情况下,谁先慌乱谁先输,但你现在懒得玩这种游戏。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做的事和今天早上那些不尊重你的狱警们,你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大脑的逐渐清醒伴随着来的是脾气的逐渐暴躁,昨天晚上出于不可抗力你反抗不了,今天早上兔太多你打不过,可现在不一样。
“我选钝角。”
“?”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你愤怒的拳头就已经要挥到了他的脸上,他躲闪不及,带着你一起向一旁倒去,你也是十分迅速地挣开他,两只手抄起桌上的手提箱合上便向他砸过去。
与此同时你十分争气的脚下一滑,头磕到了桌角,昏死了过去。
就这样,你以实际行动告诉了钱尼鲁夫你的选择,同时也向整座监狱的兔证明了你不是吃素的。
虽然你因此裹了好几个星期的纱布,还被钱尼鲁夫以袭警的罪名关了几天禁闭,但是这种“我命由我不由天”、“莫欺少年穷”的精神值得赞扬。
而且被认定为用来袭警的工具--手提箱,和里面的东西也没有被收走,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02完---------
“让我看看我的箱子里都有些什么!诶?这里怎么有个暗格?!”
你打开了那个暗格,里面有一把匕首和一张纸条。
你拿起了那张纸条,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但是还是希望你别死在这所监狱里。里面的一切我都已经打点好了,狱警们会限制你的行动,劝你不要想着逃走......如果他们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可以拒绝。顺带一提,你的所有东西我都列在了一个清单上,如果那只绿色的兔子还要从你这里顺走什么东西的话,你 别 给 他?!”你咬牙切齿地读出了最后几个字。
不是,现在把钱要回来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