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在八音盒发条拧紧的咔嗒声中睁开眼，金属齿轮咬合的震颤顺着木质底座爬上脊背。掌心还残留着宋亚轩硬塞的小熊软糖触感，草莓香精在体温里融化成黏腻的糖胶。舞蹈室镜子正渗出粉色奶油，甜腻液体沿着镜框浮雕的鸢尾花纹蜿蜒而下，16岁的宋亚轩穿着《音乐大师课》时期的白色演出服，脖颈系着黑色choker——那是严浩翔去年生日送他的礼物，人造皮革边缘还刻着他们偷喝气泡酒那晚的日期。
"小熊先生迟到了哦。"宋亚轩踮脚坐在把杆上晃着腿，帆布鞋尖沾着凝结的奶油块。变声期的沙哑嗓音裹着蜜糖，在空调冷气里凝成淡粉的雾。他腕间的洋娃娃手链突然绷断，尼龙线头如同活物般蜷缩，塑料眼珠滚到严浩翔脚边时突然眨动："今天要练习《给我一个吻》的正确版本呢。"镜中倒影突然播放起2017年的练习室监控，画面里的宋亚轩正把润喉糖含在嘴里。
严浩翔踩过满地反重力的乐谱，黑色音符像蝌蚪游过他马丁靴的绑带。五线谱上粘着宋亚轩变声期时的止咳糖浆袋，铝箔包装残留着牙印状凹痕。当他弯腰捡起时，2019年的宋亚轩突然从镜中跌出——正是变声最严重的那周，少年抓着矿泉水瓶躲在消防通道练习气泡音，喉结在月光下滚动如困在捕兽夹里的幼兽。旧时光的气味裹挟着薄荷喉糖涌来，严浩翔的校服口袋突然渗出温热的枇杷膏。
"翔哥当时说我的声音像被门夹住的洋娃娃。"18岁的宋亚轩从背后环住他，演出服胸前的亮片刮擦着严浩翔的蝴蝶骨。指尖在喉结处按压出《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旋律，每处按压都让镜面漾起彩色涟漪。严浩翔后颈传来湿润触感，是对方在舔舐他昨天舞蹈课留下的淤青，虎牙刺破皮肤时涌出的血腥味里混着接骨木糖浆的甜："现在呢？像不像绞紧洋娃娃脖颈的丝带？"吊顶射灯突然变成八音盒里的铜铃，随着宋亚轩的呼吸频率叮当作响。
镜面突然炸裂。严浩翔看着无数个宋亚轩从碎片中走出：15岁在声乐室偷哭的，17岁吞冰水护嗓的，19岁在演唱会疯狂咳嗽的......他们同时唱起倒放的《兰花草》，音波震碎吊灯，水晶碎片在空中凝成荆棘王冠。
"翔哥选一个吧。"宋亚轩把王冠按进他发间，玫瑰金发丝缠绕着倒刺生长。鲜血顺着眉骨滑落，在脸颊蜿蜒成五线谱的形状，尚未凝固的血珠里漂浮着他们这些年共享过的三十七种润喉糖包装纸。破碎镜面开始播放平行时空的画面：暴雨天共享的草莓味咽喉喷雾，凌晨练习室传递的蜂蜜柠檬片，生日会藏在玫瑰花束里的清凉糖......"是变声期被你递润喉糖的我..."宋亚轩的声带突然浮现于半空，如破损的小提琴琴弦般震颤，"...还是现在想把你锁在副歌里的我？"舞蹈室墙壁渗出黑色沥青，将八音盒旋律封存在渐强的呼吸间隙。
严浩翔在蜂蜜柠檬的香气中惊醒，舌尖还残留着止咳糖浆的苦味，喉间灼烧般的疼痛提醒着昨夜声带撕裂的代价。空调出风口悬挂的捕梦网晃动着暗红流苏，凝结的水珠正沿着羽毛坠入加湿器的白噪音里。宋亚轩正蜷缩在懒人沙发里，抱着变声期专用的雾化加湿器哼《梦游记》，脚踝系着昨夜梦中断裂的洋娃娃手链。那根银链随着他晃动的足尖折射冷光，像条苏醒的蛇，在防窥玻璃倒映的雨幕中逶迤出液态的轨迹。
"小熊先生做噩梦了？"宋亚轩含着西瓜霜喉糖凑近时，薄荷味混着变声期特有的砂砾感，在严浩翔耳畔结成冰棱。少年食指缠绕着对方卫衣抽绳，指甲盖泛着声乐老师严禁的雾霾蓝色，"要不要亚轩给你唱摇篮曲？"手指无意识摩挲严浩翔腕间的红绳——那是上周真心话大冒险输掉的惩罚道具，此刻正随着脉搏突突跳动，在两人皮肤相贴处烫出同心圆状的涟漪。
录音室外暴雨如注，混音台跳动的电平信号像心电图。严浩翔看着宋亚轩第17次重录《给我一个吻》，变声期的声线在监控屏上起伏如危崖，声纹图谱在示波器里绽放成荆棘丛。当对方突然在G4音阶破音时，他摘下监听耳机砸向防弹玻璃，"宋亚轩你他妈..."尾音卡在喉间，像被踩碎的单块效果器发出刺耳啸叫。
"我他妈怎么了？"少年转身时眼尾泛红，像被扯断关节的关节人偶，喉结处贴着退热贴的薄荷味随喘息蒸腾，在防喷罩表面凝出半透明的雾。"翔哥不是说破音也很可爱吗？"他扯开高领毛衣，锁骨处贴着声带震动监测贴片，数据线蛇形缠绕在腰际，延伸至电脑的USB接口如同寄生藤蔓，"要听听看吗？这里面录着你每次皱眉的频率。"
深夜的储物柜走廊回荡着通风管道呜咽，严浩翔截住加练的宋亚轩。他扯下对方伪装用的渔夫帽，露出不敢见人时戴的黑色口罩，指腹蹭过少年鼻梁压出的淡红压痕："装什么大人？"拇指蹭过宋亚轩干燥的唇角，蜂蜜唇膏在路灯下晕出细碎金箔，将唇纹填平成银河的支流，"润唇膏都不会涂的..."尾音被呼吸间蒸腾的枇杷气息搅散，在安全出口指示灯下氤氲成粉红色气溶胶。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吻截断。宋亚轩咬破他的下唇，血腥味混着偷喝的酸奶牛在齿间发酵，发烫的掌心贴着严浩翔后颈跳动的血管："小熊先生教教我啊。"他拽着严浩翔撞进更衣室，反锁的门板映出两人交叠的剪影，衣料摩擦声淹没在中央空调的嗡鸣里，金属挂钩与镜面碰撞出降A调的颤音。"怎么才能让声带记住..."指尖划过滚动的喉结，在锁骨凹陷处按下休止符，"...你夸我可爱的音高？"
出道五周年的演唱会上，宋亚轩在《落叶归根》间奏突然转向严浩翔。追光灯下，他腕间重系的洋娃娃手链随wave动作轻响，缀着的迷你铃铛与耳麦产生微妙共振。严浩翔抬手调整耳返时，听见混音师特意保留的那句气音和声，如同咒语般缠绕着419Hz的共鸣频率：“小熊收到洋娃娃的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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