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紫色烟雾顺着门缝渗入，林深突然剧烈咳嗽，单薄的脊背在昏暗灯光下剧烈起伏。陆沉扯下警服外套裹住他，喉结滚动：“坚持住，我来想办法。”他踹开消防栓取出斧头，却发现墙面竟泛着金属冷光，斧刃劈上去只留下浅淡白痕。

　　“别浪费体力。”林深抓住他手腕，指尖在金属表面摸索，“这些纹路是密码锁，当年实验室的门禁系统......”话音被一阵齿轮转动声打断，墙面裂开缝隙，露出嵌在其中的血色转盘。每个刻度都刻着不同器官图案，最下方刻着歪扭的孩童笔迹：“选错就会变成标本哦。”

　　陆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二十年前福利院档案室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畸形胚胎突然涌入脑海。林深却突然将手掌贴上转盘，鲜血顺着伤口渗进凹槽：“用我的血试试，他们一直想要的就是这个。”转盘发出嗡鸣，在血色漫过“心脏”刻度时轰然开启。

　　门外是漆黑的通风管道，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陆沉将林深托举上去，自己正要跟上，身后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数十个裹着绷带的“人”从烟雾中浮现，绷带缝隙里闪烁着银蓝色的眼睛——正是冷冻舱里那些“半成品容器”。

　　“快爬！”陆沉掏出手枪射击，却发现子弹穿透躯体毫无作用。林深倒挂着拽住他的手，腕骨几乎要被勒断：“打他们的后颈！那里有能量核心！”枪声与金属碰撞声响彻管道，当最后一个怪物坠地时，两人跌跌撞撞滚出通风口，正撞进一队荷枪实弹的黑衣人怀中。

　　为首的女人摘下兜帽，露出与林深三分相似的面容，胸前鸢尾花胸针泛着冷光：“真不愧是‘完美容器’，连破解方式都和当年的实验数据分毫不差。”她抬手示意手下收起武器，“我是你们的姐姐，现在，该回家看看父亲了。”

　　城市地下二十层，巨型培养舱在蓝光中沉浮，舱内漂浮着无数未成形的胚胎。坐在轮椅上的白发男人转过座椅，浑浊的眼睛扫过林深：“你比哥哥更适合成为‘容器’，看看这些弟弟妹妹们，都在等你完成最终仪式。”他按下遥控器，穹顶裂开，月光洒在地面刻着的巨大六芒星阵上，阵眼处正是那具与林深一模一样的冷冻躯体。

　　林深突然笑出声，染血的手指抚过胸前疤痕：“你以为当年那场大火真是意外？哥哥用生命给我留下的可不只是逃生通道。”他扯开衣领，心口处浮现出与冷冻舱核心相同的银色纹路，“从你们把我改造成‘钥匙’的那天起，就该想到会有被反噬的一天。”

　　陆沉握紧腰间的配枪，却在林深的眼神示意下放松下来。培养舱里的胚胎突然剧烈颤动，银色纹路从林深心口蔓延至整个六芒星阵。白发男人惊恐地看着监控屏幕——全市所有鸢尾花标识的建筑，此刻都亮起刺目的红光。

　　“游戏规则，该由我们重写了。”林深与陆沉十指相扣，在能量暴走的轰鸣中，他们的身影逐渐与二十年前那个雨夜蜷缩在一起的两个孩童重叠。而暗处，戴着鸢尾花胸针的女人嘴角上扬，将一张写着“Checkmate”的卡牌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