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晨光穿透观测站残破的玻璃，将满地狼藉镀上金边。林深双腿一软险些栽倒，陆沉长臂环过他的腰，体温透过潮湿的衬衫熨烫着后心：“别硬撑。”

　　“还不能放松。”林深指了指祭坛角落，那里散落着几张烧焦的胶片，边缘印着的鸢尾花图案与地下室冷冻舱的标识如出一辙，“组织的核心成员不止她一个。”他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游戏重置，两位玩家准备好迎接新关卡了吗？」

　　三天后，市立医院突发连环中毒事件。六名患者在注射同一批次药剂后陷入深度昏迷，急救室的监控画面显示，为他们换药的护士全程戴着医用口罩和手套，却在转身时露出了锁骨处的银色纹身。陆沉抵达现场时，林深已经蹲在垃圾桶旁，用镊子夹起半截沾着咖啡渍的糖包：“这是死者们最后的共同点——今早都在医院咖啡厅用过餐。”

　　“检验科报告出来了，”女警官匆匆赶来，手里的平板映出惊悚数据，“药物里掺了夜莺花毒素，这是种二十年前就已灭绝的植物。”她压低声音，“更诡异的是，档案室里所有关于夜莺花的研究资料，昨晚突然不翼而飞。”

　　林深指尖划过手机屏幕，调出城市卫星图。当他将中毒者住址与二十年前福利院研究员的旧居重叠时，陆沉倒抽一口冷气——所有点位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他们在召唤某种东西。”林深瞳孔微缩，“就像当年在地下室，用我哥哥做祭品......”

　　深夜的物证科突然断电。陆沉摸黑寻找备用电源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他迅速转身，手电筒光束照亮了林深苍白的脸，对方正盯着证物柜里那半截银面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陆沉，我刚刚想起来......”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火灾那晚，院长戴着的面具内侧，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警报声骤然响起。两人冲出门时，正看见一辆黑色商务车撞开警局大门，后车厢里滚出十几个铁桶，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整个走廊。“是夜莺花提炼物！”林深捂住口鼻，“浓度这么高，一旦......”话未说完，铁桶突然自动炸裂，紫色烟雾如活物般缠上警员们的脚踝。

　　陆沉拽着林深退到楼梯间，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封死。头顶的扩音器传来机械合成音：“恭喜两位触发隐藏副本——破解密室，或者，成为养料。”林深突然扯下领带缠住口鼻，目光扫过墙面斑驳的涂鸦：“这些符号，和冷冻舱内壁的纹路一模一样。”他用袖口擦去涂鸦表层，露出下面用血写的倒计时：03:29:59。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某个神秘地下室里，戴着鸢尾花胸针的男人转动着红酒杯，屏幕上实时播放着陆沉与林深被困的画面。他身后的巨型显示屏上，无数红点正在六芒星阵中缓缓移动，宛如棋盘上蓄势待发的棋子。“游戏，越来越有趣了。”他轻笑一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该让‘白皇后’和‘黑骑士’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