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纯血枷锁
霍格沃茨的清晨钟声穿透黑湖的湖水,在斯莱特林地窖中回荡。亦安睁开眼,海蓝色的瞳孔适应着寝室里幽暗的光线。窗外,巨大的乌贼缓缓游过,触须在玻璃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早。"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从对面床上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第一节课是魔药,在地下教室。"
亦安坐起身,手指轻轻抚过床柱上精细雕刻的蛇形纹路。一周过去,他已经习惯了霍格沃茨的作息,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规律的生活——比莫里斯庄园无尽的孤独要好得多。
"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最进要收集'特别的学生'。"阿布拉克萨斯一边系领带一边说,"我打赌他会看上你。"
亦安没有回答,只是从行李箱深处取出一个银质小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瓶自制魔药。他挑出一瓶淡蓝色的,滴了两滴在舌下——这是他用来保持头脑清醒的配方,比咖啡有效得多。
"那是什么?"阿布拉克萨斯好奇地凑过来。
"清醒剂改良版。"亦安盖上盒子
阿布拉克萨斯大笑起来,声音在石墙间回荡:"梅林啊,你真是天才!"
亦安的嘴角微微上扬。这种赞美从阿布拉克萨斯口中说出,比父亲任何一次对他魔咒成绩的肯定都要珍贵。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已经有不少学生。当两人走下螺旋楼梯时,几个高年级女生突然停止了交谈。亦安认出了安娜托利亚·卡佩——那个据说与阿布拉克萨斯有婚约的女孩。她黑色的卷发完美地束在脑后,嘴唇像沾了鲜血般红艳。
"阿布拉克萨斯,"她甜腻地呼唤,"父亲让我问候你。"
阿布拉克萨斯礼貌地点头:"替我向布莱克先生问好。"
安娜托利亚的目光转向亦安:"亦安,若拉叫我帮他向你问好"
亦安礼貌的回到:“帮我向若拉问好”
"我们上课要迟到了。"阿布拉克萨斯出声,拉着亦安快步走向出口。
石墙上的蛇形浮雕在他们身后闭合,隔绝了休息室里的窃窃私语。亦安注意到阿布拉克萨斯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你和她有婚约?"亦安突兀的轻声问。
阿布拉克萨斯深吸一口气:"父亲和布莱克家的约定。不重要。"
亦安没有追问,但胸口泛起一阵奇怪的刺痛。他想起了自己的处境——若拉·帕里斯,那个只在家族聚会上见过一面的女孩,据说是他"未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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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课教室比地窖还要阴冷。亦安和阿布拉克萨斯选了最后排的坩埚台,远离其他学生的视线。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进来,油光发亮的秃头在烛光下像个大灯泡。
"今天制作简单的安眠药剂,"他搓着双手说,"关键在于瞌睡豆的切片方式——必须沿对角线切,才能释放最大药效。"
亦安拿起银刀,瞌睡豆在他指尖轻轻旋转。在莫里斯庄园那些孤独的日子里,魔药学是他为数不多的慰藉。他手腕轻转,刀刃以精确的角度划过豆子,薄如蝉翼的切片整齐排列在砧板上。
"梅林的胡子!"斯拉格霍恩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圆眼睛瞪得像铜铃,"这手法...莫里斯先生,你以前学过魔药?"
亦安轻轻点头:"读过一些书。"
"一些?"斯拉格霍恩拿起一片近乎透明的瞌睡豆切片,对着光观察,"这比N.E.W.Ts水平的学生做得还要完美!斯莱特林加十分!"
教室另一端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罗齐尔——那个在开学宴会上挑衅亦安的男生——正恶狠狠地盯着这边。亦安假装没看见,继续专注于自己的药剂。当其他人的坩埚还冒着绿色气泡时,他的药剂已经呈现出完美的淡紫色。
"令人惊叹!"斯拉格霍恩品尝了一滴亦安的成品,立刻昏昏欲睡,"哦...太强效了...我得...坐一会儿..."
阿布拉克萨斯在桌子下轻轻踢了亦安一脚,眼里满是笑意:"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斯拉格霍恩的新宠儿。"
亦安低头掩饰嘴角的微笑,却注意到前排几个斯莱特林女生回头打量他的眼神——有好奇,也有爱慕,她们都听说过这个莫里斯家的小少爷,天赋异禀,如天使般的容貌,悦耳外声音,就是太冷淡了。
下课铃响起时,斯拉格霍恩塞给亦安一张纸条:"我的私人俱乐部,周五晚上,非常欢迎你参加。"
"鼻涕虫俱乐部?"阿布拉克萨斯在走廊上看着纸条,吹了声口哨,"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会被邀请。"
亦安将纸条折好塞进口袋:"你会去吗?"
"我?"阿布拉克萨斯笑了笑笑,"当然啦,不过你要和我——"
"马尔福!"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他。安娜托利亚·卡佩——卡佩家族的长女,趾高气扬地挡在走廊中央。她黑色的卷发像洋娃娃般精致,但眼神冷得像冰。
"我父亲收到了你父亲的来信,"她上下打量着阿布拉克萨斯,像在评估一匹马,"关于我们的...婚约"
亦安注意到阿布拉克萨斯的背脊瞬间绷直,指节因握拳太紧而发白。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安娜托利亚。"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异常僵硬。
"当然,"安娜托利亚冷笑,"我们有的是时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亦安一眼,"希望你的'朋友'不会影响家族事务。"
她转身离去,裙摆像毒蘑菇的伞盖般旋转。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亦安意识到,阿布拉克萨斯和他一样,都是被纯血家族传统束缚的囚徒。
"抱歉,"阿布拉克萨斯低声说,"我该告诉你的。"
亦安摇摇头:"每个人都有秘密。"他想说关于若拉·帕里斯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枷锁,说出来只会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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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课上,亦安成功地将火柴变成银针的速度极快,麦格教授惊讶地推了推眼镜:"非常出色,莫里斯先生。斯莱特林加五分。"
"你简直无所不能,"阿布拉克萨斯在午餐时感叹,"魔药、变形术...接下来是什么?飞天扫帚?"
亦安做了个鬼脸:"我宁愿研究龙痘疮的治疗方法。"
礼堂的天花板今天呈现出灰蒙蒙的阴天,恰如亦安的心情。自从安娜托利亚出现后,阿布拉克萨斯就时不时陷入沉默,灰眼睛里的光彩暗淡了许多。
"嘿,"亦安用叉子轻轻敲了敲阿布拉克萨斯的盘子,"周日去天文塔吗?听说火星今晚会特别亮。"
阿布拉克萨斯抬起头,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你什么时候对天文学感兴趣了?"
"只是找个借口逃开公共休息室,"亦安压低声音,"罗齐尔和他的朋友们让我反胃。"
夜幕降临时,两人披着隐形衣——阿布拉克萨斯从家里偷来的传家宝——溜上天文塔。十月的风已经带着寒意,但星空璀璨得令人屏息。亦安靠在栏杆上,海蓝色的眼睛倒映着银河。
"父亲来信了,"阿布拉克萨斯突然说,"他和卡佩家族已经拟好了婚约条款。等我毕业就正式订婚。"
亦安的手指紧紧抓住冰冷的石栏。他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若拉·帕里斯,我的未婚妻"他听见自己说,"我哥哥说她会是'理想的莫里斯夫人'。"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夜风在耳边呜咽。亦安想起分院帽的话——"为爱赴死的勇气"。现在他明白了那种感觉:明明近在咫尺,却被无形的墙永远隔开。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生在麻瓜家庭,"阿布拉克萨斯轻声说,"至少他们可以自由选择爱的人。"
亦安没有回答。他假装打了个哈欠,慢慢将头靠在阿布拉克萨斯肩上。这个动作可以解释为疲倦,但他知道真相——他渴望这种触碰太久太久。
"冷吗?"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有些颤抖。
亦安摇摇头,却更紧地贴着对方的肩膀。他能感觉到阿布拉克萨斯的心跳,快得像受惊的鸟。两人就这样静静伫立,在星空下假装这只是朋友间的寻常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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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周,亦安在学业上大放异彩。魔咒课上,他第一个让羽毛飘起来;魔法史论文被宾斯教授评为"十年最佳新生作业";就连最讨厌的草药学,他也能准确辨认出所有有毒菌类。
"莫里斯家的天才"——这个称号迅速在霍格沃茨传开。斯拉格霍恩在鼻涕虫俱乐部上向所有人介绍他。
但亦安最珍视的时刻,永远是和阿布拉克萨斯在一起的时光:在图书馆角落分享一本古籍;在黑湖边喂巨型乌贼;在宵禁后溜进厨房偷吃草莓馅饼。每当这时,婚约的阴影似乎暂时退去,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少年。
然而,纯血家族的网络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十一月初的一个雨天,亦安在公共休息室被罗齐尔和他的朋友们围住。
"听说你和帕里斯家的女孩有婚约?"罗齐尔不怀好意地笑着,"可怜的若拉,要嫁给一个怪胎。"
亦安冷静地合上手中的《高级魔药制作》:"至少我的未婚妻不是近亲结婚的产物。"
罗齐尔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
"有什么问题吗?"阿布拉克萨斯突然出现在亦安身后,手里握着魔杖。
罗齐尔后退一步:"只是聊天而已,马尔福。别紧张。"
"那就聊点别的,"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像冰刀,"比如魁地奇,或者天气。"
冲突暂时平息,但亦安知道这只是开始。当晚在寝室,阿布拉克萨斯烦躁地来回踱步:"他们不会罢休的。纯血家族的孩子从小就被灌输这些——联姻、血统、权力。"
亦安坐在床边,轻轻抚摸魔杖上的纹路:"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但如果你因为我和你走得近而惹上麻烦..."
"别傻了,"阿布拉克萨斯停下脚步,灰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你是我唯一真正的朋友。"
亦安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想说更多,想告诉阿布拉克萨斯那种每次见到他就呼吸困难的感觉,想解释为什么他会在日记本里偷偷写下对方名字的缩写。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
"我也是。"
窗外,黑湖的湖水轻轻拍打着玻璃,像一声声叹息。亦安知道,在纯血家族的牢笼里,有些感情注定只能藏在心底。但至少此刻,在这个被湖水包围的石室中,他们拥有彼此最真实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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