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你跟他是不是应该适当保持一下距离？”身旁的经理语气生冷，不像通知，倒像是命令。

我的张飞一怒吼，关键群控四个，配合队友给对面打掉点，虽说我没活下来，结果却是相当值得，辅助一换几都不算太亏，更何况近乎团灭。

复活后我拿起手机接着操作，才想起来回应经理方才所说保持距离的话。

“你说的他是指谁？”

“九尾。”

听到这名字我心跳空了一拍，十分疑惑地看向运营，对于他所说的行为不予认同。

但由于是在巅峰赛，我示意他等我结束再聊，经理念头，竟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我心里没来由的慌张，难道下尽功夫隐藏，还是露出破绽。

“首先，九尾是我的朋友，其次，为什么要保持距离，我和他也没有很近吧？你们之前不是还暗示我要炒CP什么的么？那我不是应该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我们说的CP，是指你和无畏，并不是与其他队伍。”

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我与经理齐齐将视线转向来人身上，不是别人，是方才提到的无畏。

他神情淡漠，对于这要求好像没什么意外，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提前知道这回事。

“打比赛还要组CP么？”

无畏开的口，与我所想一致，作为一名电竞选手，除开必要的商务之外，组CP大多是没什么意义的事，商务能为俱乐部带来资金，难道组CP也有这样的功效？

“俱乐部意思是捧你俩的CP，之后商务大多由你俩一起。”

这段谈话以不算友好的结果告一段落，但似乎从这之后，我总是下意识避着无畏，对于我不想做的事，很少有人能逼迫我。直到我连着三天看到无畏转头就走之后，我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少，我是说在他瞧见我在，亦或是与他碰面之后，不管人有多少，他始终如一。

因此我被经理叫去谈话，办公室里并不止他一个人，而近乎是少有管理层聚齐的场面。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样强组CP，他会风评更糟？”

“你们这对要是组成，自然对俱乐部利大于弊，俊男靓女，商务岂不是源源不断。”

“可我们是电竞选手，一个劲跑商务算什么？比赛都还没拿下，就着急忙慌搞这些事么？”

“比赛，商务，我们都要，你听懂了么？不然你以为，我们力排众议把你买到hero的原因会是什么？除了你实力稳重之外，就是你身上自带的流量。给你一个选择，你要是不想，有首发，组CP，或者没首发……”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中断经理的发言，和上次一样，进来的同样是无畏，但我并没有因着他进来而改变说辞。只是一心想着怎么样能不让无畏被牵扯进来。

“他只是登上赛场不久的新秀，你们就这么想看到他的风评慢慢变差么？我风评怎样，我自己无所谓，可他呢？你们从来就不为选手考虑的么？”

“换做别的俱乐部可能会，但你要知道，hero从来不讲人情，只谈利益。”经理话锋一转，看向身旁的无畏，开口问他：“对于这事，无畏，你怎么看？”

“我听俱乐部的安排。”无畏的声音很轻，轻到，一度让我觉着自己的坚持是个笑话，他自己都不在意，我一个劲的反对又是为了什么？

我沉默了好久，才给出同意的回答。说实话，没张嘴那段时间，我什么也没想，就只是单纯看不惯俱乐部高层的做法，想晾他们一会儿而已，作为我无声的抗议。看上去没什么用，哪怕我应与不应，结果都只会是这样。

回答结束，我头也没回出了会议室，我曾幻想过会被经理叫去的很多个场景，也许是因为我表现不加，要给我下首发又或是增添替补，却万万没想到，在hero第一次被经理谈话，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高层是因为这事。

坐回训练的位置，冷静下来，才发现我自个有做的不对之处，一切的一切，与无畏本人无关，我不应该将不好的情绪放在我与他相处这块上，我拒绝原因根本都在他，这样做实在太不应该。

本就不擅长社交，这下我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索性直接开了巅峰赛，想着等什么时候只剩下我和他时，请他吃顿夜宵，向他赔罪。

按平常来说，一般五人组都会在，好巧不巧，今晚偏偏只剩我与无畏，换做之前，每当只剩我俩，总会在十二点过后开始双排之旅。不知不觉，我与无畏王者账号的熟练度还不少，已经到了十级，我想，或许与平常有经常送花脱不了干系。

十二点过几分，我转头瞥见无畏一直停留在组队界面，却扭头看向别处，他这副模样不是明摆着让我找他，上好的机会，想来也是不能错过。

“杨涛……”我犹豫着开口，手指不断点着退出组队，又再次组队，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处于慌乱之中时，总会有特别多的事要干，且大多事没有意义。

无畏并没有不理我，只是应了一声“嗯”，声音闷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左思右想，开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接着说，是直言，还是等他同意吃夜宵再说。万一他这会根本不饿，那问他吃不吃夜宵不是必然会被拒绝嘛？可要是就这么干巴巴的开口，是不是也有些不太妥当？他如果同意我请他吃夜宵，他哪怕再不开心，是不是也得卖我个面子？

“江晚，你……”

“杨涛，我请你吃夜宵吧。”

“好。”

我将话说出口，连忙低下头，甚至做好他拒绝我的准备，却未曾想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我瞪大双眼，转头看向他，十分诧异。

只见他熟练地关了电脑，将训练机充上电，俨然一副随时出发的模样，我默默地接受现实，跟着他一同出了俱乐部。

“今晚7什么？”

他的发音我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忍着笑意回应他说：“你想7什么，我们就7什么。”

我从没想过，之后我甚至每一晚都会问他这个问题。

“杨涛，今晚7什么？”

一样的发音，不同的是时间与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