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坐在马车内,眉头微皱。他察觉到这人所指引的道路,与滕梓荆之前向他描述的大相径庭。他尝试着与那人争论了几句,可对方态度坚决,似乎并无更改路线之意。范闲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无计可施。他索性静下心来,倒要看看这些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到底要把他带往何处,又究竟是何方神圣想要见他。他目光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脑海中思绪纷飞。
范闲低头又看向手里的话本,有些摸不着头脑
范闲难不成,这个时代也有脑洞大开之人…?
马车缓缓停下,驾车之人捂着肚子,说是内急需要方便,让范闲在此稍候,言罢便匆忙离去。范闲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仿佛是一座庙宇。他手持话本,迈下马车,还未踏入寺门,就有一股劲风迎面袭来。范闲急忙推出一掌抗衡,那人见他竟能接住这一掌,脸上露出些许惊诧之色。
“小小年纪,真气如此霸道。”
“你是谁家子弟?”
范闲我是谁,你不知道?
范闲怀着试探的心态询问,可对方却并未过多搭理,只言今日神庙有贵人莅临,命范闲远离此地。听闻此言,范闲心中暗忖,难道自己的猜测有误?念头一起,他便转身欲走。然而,那人却又忽然开口,说范闲可以入内,不过仅限偏殿。范闲听后,微微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范闲我啊,现在没兴趣进去了
范闲挑开帘子,身形轻巧地钻回马车里。他全然不顾庙宇前那人面色微沉、略显尴尬的模样,自顾自地倚在软垫上,手中的话本翻得哗啦作响。他眉梢微扬,目光专注地扫过一行行文字,忍不住低声感叹:
范闲啧啧,写这书的人可真是个人物啊!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范闲居然能在这种满脑子封建糟朽的时代,写出这么有趣又大胆的东西,难得,难得。
说着,他又低头细细品味起来,但心中仍有几分疑惑挥之不去。
范闲不过……要不是书里的主角是个霸道王爷,我还真怀疑这是不是哪个跟我一样穿过来的人写的了。啧,穿越者同僚?嗯,好像挺带感的。
他的语气渐渐轻松愉悦,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庙宇前那一幕小小的插曲,整个车厢都笼罩在他那种懒散却机敏的气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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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歌伏在案前,正在创作话本的新篇章。一旁的王霸正兴致勃勃地放着风筝,欢声笑语回荡在庭院中。忽然间,她像想起了什么,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到卿歌身边,仰起头问道:"姐姐,你饿不饿?"卿歌放下手中毛笔,看着王霸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不禁莞尔。这孩子的心思,她怎会不懂?孩童的天真烂漫总是这般可爱。她起身走进屋内,取出今早特意买来的几样精致糕点,轻轻摆放在桌上,示意王霸可以享用了。
卿歌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卿歌揉了揉王霸的头发,瞧着王霸的模样真讨人喜欢
卿歌我们王霸真可爱
王启年拎着大包小包跨入家门,王夫人闻声赶忙迎上前去接。王霸欢快地朝着王启年扑了过去,奶声奶气地喊着:“小年年,你买了啥好吃的呀?”王启年赶忙稳稳抱住心爱的女儿,笑呵呵地说买了王霸最爱吃的五花肉,还叮嘱王夫人中午做一顿美味佳肴。
相处了几人,卿歌也知道了王启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些打趣的开口道
卿歌王大哥今日这是赚到钱了?
王启年眉毛轻扬,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说起今日在城门口卖地图的事儿,竟然赚了足足五两银子。卿歌一听,眉头不由得跳动了一下,心中暗想:“五两?剧情里不是才花了二两银子吗?”
卿歌五两?王大哥之前不都卖二两吗?
卿歌怎么今日卖五两了?涨价啦
“仙玉姑娘,这可就是你的功劳了”
“要知道哪有银子能从我王启年手里跑回去的。”
“多亏了姑娘那本话本…”
卿歌手中的茶盏骤然坠地,清脆的破裂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碎片四散。王启年望着那些残片,眉宇间浮现出一抹痛惜之色。他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卿歌见状,心中一紧,来不及细想,忙不迭地追问道:
卿歌是哪本话本?!
声音急促而低沉,仿佛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空气中的茶香混杂着紧张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那本王爷与丫鬟的话本,我本打算拿到监察院消磨…”
卿歌闻言,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抬眸看向王启年,见他脸上仍残留着几分心疼之色,不由得从袖中摸出几枚铜板递了过去。王启年一见铜板,神色顿时转变,忙不迭地接过来,那刚才还紧盯着茶杯的目光也随即移开。卿歌略带后怕地对王启年嘱咐道:
卿歌这话本断不能再卖给那些个公子哥了。
王启年瞧见卿歌这般神情,还以为她是担心与那些公子哥有所牵连呢,于是满口答应下来。没过多久,王夫人就端上了一大堆菜肴,那五花肉炖得香嫩可口。只见王霸吃得嘴角满是油渍,卿歌瞧着这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先前的紧张情绪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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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缓步迈入范府,刚一踏入便遭遇了第一个不友好的下马威——他只能从侧门而入。偌大的范府内竟鸦雀无声,无人敢吐露半字。从婢女口中,他才得知原来夫人正在午睡,也就是他那位柳姨娘。
范闲踱步迈进府中,心情颇为愉悦地戏耍了一番他那看似有些憨态可掬的弟弟范思辙。随后,他悠悠然来到柳姨娘的门前,却被丫鬟轻轻叫住。他只好停在门口,不顾一旁丫鬟的惊讶,搬来了把椅子躺在上面静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