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的病号服纽扣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陈瑶盯着她解到第三颗的衣领，锁骨下方露出七颗排列成北斗形状的疤痕。每颗疤痕中央都有缝合线穿过，像被钉在皮肤上的星星。操场上的风掀起衣角时，陈瑶看见她右下腹还有道更长的刀口——形状与叶钧后腰的淤青轮廓完全吻合。
…………
"肾脏移植。"
陈玥的指尖划过疤痕，缝合线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反光。她从书包里取出保温杯，摇晃时发出冰块碰撞的声响。当她把杯子递给陈瑶时，水面漂浮的淡蓝色药片正在溶解，散发出与叶钧注射剂相同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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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肾脏。"陈玥补充道，嘴角扬起古怪的微笑，"叶叔叔身体里有爸爸的大脑，我身体里有爸爸的肾，你呢？你继承了什么？"
陈瑶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内侧——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淡红色的血管纹路，正逐渐形成类似警徽的图案。
…………
保温杯突然结霜。
陈玥拧开杯盖，倒出几块尚未融化的冰。每块冰芯都封存着暗红色的组织切片，在阳光下像劣质的红宝石。最大那块冰里，可以清晰看见肾小球毛细血管的轮廓，血管壁上有明显的弹孔贯穿伤。
…………
"03:15的手术记录。"
陈玥从内衣口袋抽出一张被体温焐热的传真纸。陈瑶辨认出这是军方医院的专用纸张，抬头印着"精神控制特种部队"的番号。手术记录显示：2000年5月18日凌晨3:15，陈明的右肾被移植入"受体C-Y"，左肾移植入"受体C-C"。
………
操场上的广播突然响起校长的声音："陈玥同学，请立即到教务处报到。"
陈玥迅速收起冰块，但有一块掉在沙坑里。当陈瑶弯腰去捡时，发现冰里封着的根本不是肾脏组织——而是一小块大脑前叶切片，灰质表面嵌着半枚变形的弹头。
…………
"记住，"陈玥系好纽扣前最后露出那道刀疤，"叶叔叔每周三去703医院，不是看我，是去做神经同步维持治疗。"
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时，陈瑶手里的冰块突然爆裂。融水渗入沙土，形成两个字母：L W。
…………
放学铃响后，陈瑶在空教室发现了陈玥的笔记本。
扉页贴着张便签纸，上面是叶钧的笔迹："记忆芯片保质期十年"。而笔记本内页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身体数据，最新一页写着：受体C-Y神经同步率下降至31%，建议启动备用方案。日期旁边，画着个小棺材，里面躺着两个穿警服的火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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