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钥拽着自己用兽皮改的“长袖裙”,蹲在阿母面前比画:“不是为了保暖!你看——”她抬起手臂,露出被蚊虫咬得红肿的手肘,“丛林里的‘飞天小咬’比剑齿虎还可怕!”阿母凑近观察她的伤口,鼻尖几乎碰到她袖口的草绳花边:“这些小红点会变成毒疮?”
“比毒疮还麻烦!”夏钥抖开用树皮纤维织的“纱布”,这是她用三天时间搓出来的成果,“而且等冬天来了,只穿兽皮裙会冻坏膝盖——我昨天看见老阿公走路时都在发抖!”阿母的脸色终于严肃起来,指尖摩挲着夏钥递来的布料,忽然问:“你说的‘遮住全身’,要用到多少兽皮?”
“不用兽皮!”夏钥指向远处晾晒的麻草,这些都是她带着雌性们新割的,“用植物纤维织‘布’,比兽皮轻便,还能透气——看这个!”她展开一件刚完工的“麻衣”,领口处还别着朵晒干的姜花,“男人可以穿‘长袍’,女人可以穿‘长裙’,胳膊和腿都盖住,既不怕虫咬,又能挡风!”
阿母接过麻衣举到阳光下,麻布上的经纬纹路映出细碎光斑。年轻雌性们围过来摸布料,阿梨突然指着夏钥的脚踝笑:“像给皮肤穿了件‘网’!”夏钥趁机往她们手里塞麻草:“想学吗?先从搓草绳开始——等织出第一块布,我就给你们每人做条带口袋的裙子!”
族长不知何时扛着木柴路过,肩头的麻衣被汗水浸得半透,却把柴堆放下后,先拿起夏钥放在石台上的“男士短褂”。他把衣服往身上比画,兽皮裙带勾住了麻布袖口,耳尖却在看见夏钥憋笑的表情时,迅速红透:“这个……穿起来像会飞的鸟。”
“是像会打猎的鸟。”夏钥走过去替他调整领口,闻到他身上混着的草木香与汗味,“把胳膊露出来,方便举石矛,下摆开叉,方便跑跳——明天让狩猎队试试,保证比兽皮裙利索!”族长低头看她认真的模样,忽然伸手摸了摸她袖口的针脚——那是她用骨针缝了整夜的成果。
当第一缕麻布衣的影子映在篝火旁时,夜风中飘来的不再是单纯的兽皮味,而是混着草木香与针线味的新气息。阿母穿着夏钥特制的“连帽披风”,看着族人们穿着麻衣围坐烤肉,忽然用权杖敲了敲石桌:“从今天起,给织麻布的雌性多分一份野蜂蜜——她们在给部落织‘第二层皮肤’!”
夏钥靠在族长肩头,看他笨拙地用骨针缝补自己的麻衣袖口。远处的雄性们正炫耀新衣服的“口袋”,某个幼崽把野莓塞进袖口,惹得众人哄笑。她忽然想起21世纪的快时尚品牌,此刻却觉得,掌心这块带着体温的粗麻布,比任何高定礼服都更珍贵——因为它缝进的,是整个部落对“舒适”与“体面”的第一次想象。
“疼吗?”她指着他被骨针扎破的指尖。族长摇头,把缝好的袖口递给她,麻布上歪歪扭扭的针脚像一排小辣椒:“等我学会织麻布,就给你做件……”他忽然停顿,耳尖红得比篝火还旺,“做件比星星还亮的‘婚纱’,像你说的21世纪那样。”
夏钥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笑出了眼泪。或许在这个连“衣服”都需要从头发明的世界里,最动人的浪漫,从来不是华美的剪裁,而是有人愿意为你,把每一根草绳都搓成通向“温柔”的路,哪怕双手磨出血泡,也要织出一件让你不再害怕蚊虫与寒风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