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还粘在鼻腔里，越前龙马猛地睁开眼，白晃晃的阳光让他瞬间眯起了眼。不是医院的天花板，是青学标志性的绿色教学楼檐，空气里是塑胶跑道晒热的味道混着青草香。他正站在网球场中央，对面握着球拍的少年有一头利落的深棕色短发，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细框眼镜下的眼睛是冰蓝色的——手冢国光，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模样，只是更年轻。
龙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没有二十岁握着大满贯奖杯时的厚茧，指腹是属于少年人的光滑。头上的白色红色边缝带R字的帽子压得很低，他能感觉到帽檐下自己墨绿偏黑的发丝——和动漫里分毫不差的颜色。怎么回事？他不是在颁奖典礼后的车祸里……
“越前，”手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混乱，深棕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测试继续。”
龙马深吸一口气，压下震惊。球拍在手里握得更紧，外旋发球的动作带着前世的肌肉记忆飞出去，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力，让球擦着网带落在界内。手冢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回球的落点有些仓促。
“你的实力不止这样。”手冢放下球拍，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为什么保留？”
龙马刚想开口，身后传来脚步声，带着一股清爽的雪松味。“呀咧呀咧，新来的学弟好像很厉害呢。”
说话的是个金发少年，浅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金，发梢微微卷曲，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淡淡的梨涡。他穿着青学的白色队服，身形纤细却透着劲瘦，领口松开两颗扣子，能看到精致的锁骨。“我是不二周助，你呢？”
“越前龙马。”龙马抬眼看他，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前世他直到退役才从乾的旧资料里知道，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前辈，目光总在他身上停留得格外久。
不二还想说什么，“咚”一声，金属杖敲地的声音响起来。一个穿着华丽披风的少年站在球场边，紫灰色的长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眼角有颗泪痣，气场张扬得像把打开的扇子。“喂，你就是那个从美国回来的小鬼？”他扬了扬下巴，紫色的头发被风吹起，“本大爷是迹部景吾，冰帝学园的部长。跟着青学这种平民学校，能有什么出息？来冰帝，本大爷让你当正选。”
“迹部景吾，注意你的言辞。”另一个声音插进来，是个戴黑色发带的少年，纯黑色的头发梳得笔直，表情严肃得像块铁板，“立海大附中的真田弦一郎。越前，立海大的正选席位，随时为你准备。”他的黑色头发随着说话微微晃动，身上的立海大外套拉链拉得笔直，显得肩宽腰窄。
龙马夹在中间，有点无奈。前世这两人就为了他“未来去哪所学校”吵到全国大赛，没想到重生第一天就上演。
“我说你们啊，吓到新生了哦。”一个带关西腔的声音响起，走来的少年戴黑框眼镜，蓝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发顶挑染了几缕更深的颜色，显得慵懒又优雅。他手里晃着个水杯，走到龙马身边，状似无意地用纸巾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我是忍足侑士，冰帝的。刚回国别太拼，容易脱水哦~”
他的指尖微凉，擦过皮肤时有点痒。龙马下意识退了半步，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喂，小鬼，挡路了。”
龙马回头，撞进一双和自己同款墨绿偏黑的眼睛里。眼前的少年很高，墨绿色的长发束成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古铜色的脸颊旁，穿着黑色无袖T恤，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结实，右耳戴着银色耳钉。他斜靠在围网上，嘴角勾着抹不羁的笑，眼神像打量猎物一样看着龙马。
“你谁啊？”龙马皱眉，这发色……有点熟悉，可他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我？”少年挑了挑眉，墨绿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晃动，“路过的，看你打球有点意思。”他舔了舔后槽牙，目光扫过手冢和迹部，“不过被这么多人围着，看来你确实有点本事。”
手冢的深棕色眼睛沉了沉，迹部“啧”了一声：“哪里来的野小子，别随便靠近本大爷看中的人！”
真田握紧了拳头，黑色的头发下眉头紧锁：“注意你的态度。”
不二依旧笑着，浅亚麻色的睫毛颤了颤，视线在龙马和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之间转了转。忍足推了推眼镜，蓝黑色的头发微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龙马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几个人，头有点疼。一个深棕色，一个浅亚麻，一个紫灰色，一个纯黑色，一个蓝黑色，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墨绿色——这阵容，比前世拿大满贯时的记者会还热闹。
“我还要继续测试。”龙马低下头，把帽子压得更低，遮住有点发烫的耳根。
手冢没再说话，只是重新举起了球拍，深棕色的头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不二很自然地站到了龙马身边，浅亚麻色的肩膀几乎碰到他：“越前君，我给你当球童吧？”
迹部哼了一声，紫灰色的披风一甩：“本大爷的球场，才配得上你的发球！”
真田往前走了一步，黑色的发带勒出额头的线条：“立海大的训练强度，能让你更快成长。”
忍足靠在围网上，蓝黑色的头发被风吹起：“别这么严肃嘛，先打完测试再说~”
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吹了声口哨，双手插兜：“喂，小鬼，打完球跟我打一场怎么样？输了就请我喝橘子汽水。”
龙马抬眼，对上他墨绿的眼睛，忽然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感。“谁要跟你打。”他嘟囔了一句，却没完全拒绝。
测试重新开始，龙马收敛了大部分实力，却还是让手冢认真起来。每一次挥拍，他都能感觉到几道不同的视线落在背上：手冢的沉静，不二的温和，迹部的强势，真田的严肃，忍足的慵懒，还有那个墨绿色头发少年的挑衅。
夕阳把球场染成橘红色时，测试终于结束。龙马接过手冢递来的毛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冢的手指很凉，茧子比他记忆中更薄。“明天开始正常训练。”手冢说完，深棕色的头发一甩，转身走了。
不二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瓶橘子汽水：“庆祝你通过测试~”浅亚麻色的头发在夕阳下闪着光。
迹部走过来，紫灰色的长卷发被夕阳镀上金边：“记住了，越前龙马，本大爷等着你加入冰帝！”
真田顿了顿，黑色的头发下眼神认真：“立海大随时欢迎。”
忍足晃到他身边，蓝黑色的头发擦过他的脸颊：“下次请我喝大阪烧哦，龙马~”
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还靠在围网边，看到龙马看过来，抬了抬下巴，墨绿的眼睛在暮色里亮了亮。
龙马拧开橘子汽水瓶盖，气泡“滋滋”地冒出来。甜腻的味道冲进鼻腔，他忽然觉得，重生在十五岁，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这些曾经被他忽略的人，现在都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他喝了口汽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远处，手冢深棕色的身影在挥拍，不二浅亚麻色的头发和桃城武的深红色刺猬头凑在一起，迹部紫灰色的披风消失在校门口，真田纯黑色的背影走向地铁站，忍足蓝黑色的身影晃向公交站，而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正跨上一辆黑色机车，墨绿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
龙马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这一世，网球要打，这些人，也要好好认识。
“まだまだだね。”他低声说，墨绿的眼睛在夕阳下亮晶晶的。
属于越前龙马的十五岁，带着橘子汽水的甜和少年们各异的发色，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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