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苏醒
贺峻霖在剧痛中醒来。
第一个感觉是温暖——有人握着他的手,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度。他缓缓睁眼,看到的是马嘉祺疲惫不堪的脸。二皇子靠在床沿睡着了,玄甲未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右腕缠着渗血的绷带。
"二...哥..."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马嘉祺却像被惊醒的豹子般弹起,眼中瞬间清明:"醒了?"他伸手去探贺峻霖额头,又在半途停住,像是怕碰碎了他,"还疼吗?"
贺峻霖摇头,随即僵住——他的脑海里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战场、血月、七位身着巫袍的人...还有马嘉祺,不,是长得像马嘉祺的巫阳,在箭雨中将他护在身下...
"巫阳?"他试探着唤道。
马嘉祺浑身一震:"你想起来了?"
"零碎片段..."贺峻霖按住太阳穴,"我们...不,你们七人是上古巫族转世?"
马嘉祺沉默片刻,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他:"不全对。"他扶着贺峻霖坐起,"七巫中只有六人转世为皇子,第七巫...巫谢背叛了其他人,被封印在玄冥渊底。"
"那我呢?"贺峻霖接过水杯,发现自己的指尖泛着诡异的蓝光,"我是谁?"
"巫真。"马嘉祺声音低沉,"唯一的女巫,也是...我的未婚妻子。"
水杯从贺峻霖手中滑落,被马嘉祺稳稳接住。两人手指相触,一道电流般的刺痛窜上手臂。贺峻霖猛地抽回手,却见马嘉祺腕间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
"巫族血脉正在苏醒。"马嘉祺看着自己愈合的手腕,"那日我们的血融合,激活了部分能力。"他顿了顿,"严浩翔能凭空画符了,刘耀文的血可解百毒,宋亚轩的箫声能惑人心智..."
贺峻霖下意识摸向颈间——黑玉坠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形似锁链的蓝色纹路。他胸口发闷,那些记忆碎片越来越清晰:巫阳在祭坛前立誓,巫真被巫谢陷害,七巫内斗导致天地大劫...
"丁程鑫呢?他在前世是..."
"巫谢的帮凶。"马嘉祺眼神转冷,"他体内流着叛徒的血,所以才会执着于'魂引'仪式——他想复活巫谢。"
贺峻霖突然想起什么:"那日坠子里的声音..."
"是巫谢的分魂。"马嘉祺起身走到窗边,"他骗你说七条锁链断裂就能解脱,实则是想借我们之手解开封印。"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你做得对,扔了坠子。"
贺峻霖怔怔望着马嘉祺的背影。前世今生,这个人总是站在他前面,挡住所有风雨。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口膨胀,让他忍不住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二哥..."
马嘉祺闻声回头,见贺峻霖摇摇晃晃地走来,连忙上前搀扶:"胡闹!你魂体才刚稳定..."
话未说完,贺峻霖已经扑进他怀里。玄甲冰冷坚硬,却让贺峻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马嘉祺僵在原地,双手悬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谢谢你..."贺峻霖声音闷在铠甲里,"前世今生...都谢谢你。"
马嘉祺终于慢慢放下手臂,虚环住他:"...分内之事。"
#第二十六章:夜练
贺峻霖在三更天被一阵剑鸣声惊醒。
声音来自练武场。他披衣起身,循声而去,看到马嘉祺独自在月光下挥剑。二皇子赤着上身,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滑落,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破空声,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贺峻霖躲在廊柱后,不敢出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马嘉祺——眼神凶狠,动作近乎发泄,剑锋在地上划出深深沟壑。更触目惊心的是,他胸口和手臂上满是新添的伤痕,有些还在渗血。
最后一式收剑,马嘉祺突然单膝跪地,以剑撑身才没倒下。贺峻霖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
"二哥!"
马嘉祺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怎么..."他匆忙抓起一旁的外袍披上,"夜里凉,回去。"
贺峻霖没动。他盯着马嘉祺腕间新鲜的伤口——那不是剑伤,而是刻意划出的符文形状。
"这是...血符?"
马嘉祺抽回手:"保护用的。"他试图起身,却因力竭踉跄了一下。
贺峻霖扶住他,掌心贴上他后背时感到一阵湿热——全是血和汗。心疼如潮水般涌来,他突然想起前世记忆里,巫阳也是这样,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发颤,"为什么要独自..."
"习惯了。"马嘉祺轻描淡写,"我是兄长,理应..."
"可我不是孩子了!"贺峻霖突然提高声音,"前世不是,今生也不是!"他一把扯开马嘉祺的衣襟,露出那些伤痕,"这些...这些都是为我受的,对不对?"
月光下,那些伤痕组成一个复杂的图腾——正是贺峻霖颈间锁链纹路的翻版。马嘉祺沉默片刻,抬手轻抚他颈间纹路:"值得。"
简单的两个字击溃了贺峻霖所有防线。前世巫阳挡在他身前的画面与今生马嘉祺为他做的一切重叠,那个在心底酝酿已久的冲动终于决堤——
他踮起脚,吻上了马嘉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