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在刀落前扑到冰碑上。他剜出自己残存的那枚血痣拍进碑文,北狄刺青与苏氏血脉在冰面炸开蛛网裂痕:"苏家儿郎的命......"血沫喷溅在张极官袍,"只能祭山河,不能饲豺狼!"
冰碑崩塌成漫天霜雪。张极接住张泽禹坠落的身躯时,狼首刀正正插进冰棺少年的眉心。七星命锁应声而断,朱雀门废墟上所有药人同时化作青烟,凝成苏氏祠堂二十三盏长明灯的形状。
右相府方向传来丧钟。张极抱着渐冷的躯体踏过冰碑残骸,每走一步,心口七星便黯淡一颗。当他踢开密室的玄铁门,龙椅上的帝王遗骸正迅速腐烂,而真正的传国玉玺——竟藏在张泽禹自幼佩戴的半枚玉珏之中。
朱雀门的风裹着骨灰在瓮城打旋,张极怀中的尸身已凝出霜花。
他握着那半枚玉珏按向宫墙,砖石在触及血痂时竟软化如泥,露出埋藏其间的苏氏祠堂——二十三盏长明灯正灼烧着药人青烟,火苗里浮出历代枉死儿郎的残影
“苏御史擅闯禁宫该当何罪?”龙椅上的帝王缓缓转身,冕旒下的面容与冰棺少年如出一辙,只是心口钉着七枚浸毒的桃木钉,“你该唤朕一声皇兄。”
张极的剑锋劈开丹墀。七星痣最后一颗爆出黑血,落地即化作七具持斧刑天像,将帝王困在方寸之间:“用同胞骨血续命的邪物,也配称君?”
帝王颈间突然裂开道血口,喉骨竟是青铜所铸。
他指尖弹落三根桃木钉,钉尖上挑着的正是张泽禹残存的血痣:“当年你母亲剖腹取子,用脐带血将双生咒种进朕的魂魄…”
话音未落,钉入地砖的桃木钉已引出条赤链蛇,蛇鳞刻满苏氏儿郎的生辰。
祠堂长明灯轰然炸裂,张极在火浪中看见母亲临盆场景:接生嬷嬷将两个婴孩按进青铜鼎,鼎中淬火的正是北狄狼首刀。
他腕骨突然剧痛,玉珏竟与帝王手中的半枚相吸,拼成完整的传国玺——印纽处凹陷的狼首,恰好能填入他心口的七星痣。
“好弟弟可知何为镇国重器?”
帝王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内里玄铁浇筑的筋骨,“传国玺要饮够二十三…”
狼首刀破空而至,将帝王的青铜喉骨钉死在龙椅上。
张泽禹的尸身不知何时立在了祠堂中央,二十三盏灯芯从他七窍钻入,在胸腔燃起琉璃火:“苏家的债,该用真龙魂来偿。”
地脉在此时彻底崩塌。张极将玉玺砸向狼首刀,传国玺的印纽咬住刀背,竟在龙椅上刻出带血的《罪己诏》。
帝王在诏文成形的刹那化作青铜汁液,丹墀下却传来万千哭嚎——那些被替换命格的冤魂,正从每块地砖缝隙里往外爬。
右相府的丧钟突然自焚。张极看着钟身熔出苏氏灭门案的卷宗,铁水凝成新的刑具:剜心刀对应长房长子,碎骨锤对应三房幼女…二十三件凶器在祠堂前摆成北斗阵,而阵眼处缓缓升起的,正是母亲难产时抓碎的雕花床柱。
“苏氏祠堂本就是炼狱。”
张泽禹的琉璃火身躯开始透明,“现在,该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