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的剑锋没入地脉三寸。七星归位的刹那,朱雀门地砖层层翻起,露出埋藏百年的青铜祭鼎——鼎中浮沉的,正是历代失踪的苏氏婴孩头骨。当他斩断最后一条鼎足,鼎身北狄文突然倒转,露出大周皇室才能看懂的暗诏:永隆七年,钦天监奉旨屠龙。
子时三刻的丧钟穿透火海。张泽禹在血泊中举起半枚玉珏,与张极襁褓中所佩严丝合缝:“现在你该信了......所谓魇灵,不过是皇族养来替换命格的容器。”他咽气前弹入祭坛的琉璃珠,正映出右相府密室——冰棺里躺着的少年帝王,心口七星与张极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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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噬日冕(续)
祭坛血雾未散,张泽禹的指尖仍凝在玉珏上。右相府密室的冰棺突然炸裂,少年帝王的七星痣迸出血线,竟与张极心口的烙印连成命锁。
"原来你才是镇龙钉!"张极剑锋劈开冰棺,棺中少年颈间赫然戴着苏氏灭门夜遗失的长命锁。地脉在此时翻涌如龙,朱雀门十八道闸门内同时响起婴啼——每道闸门暗格里都蜷缩着与张泽禹眉眼相似的药人。
赵清沅的雪狐残尸突然立起,狐口中吐出枚嵌着血痣的琉璃珠。珠子滚入祭坛裂缝的刹那,青铜鼎内的婴孩头骨齐齐转向张极,空洞眼窝中飞出萤火虫般的命魂。
"苏氏血脉本就是炼蛊的器皿。"右相的声音自地底传来,玄铁链捆着具冰玉像破土而出。那玉像面容与张极重叠,心口却插着七根镇龙钉,"从你祖父那辈起,苏家儿郎的命格便是帝王渡劫的替身。"
张极的剑突然不受控地刺向冰玉像。七星痣在触及玉像时化作锁链,将他与冰棺中的少年帝王栓成阴阳双鱼。赵清沅趁机将琉璃珠按入自己眉心,雪狐残尸瞬间膨胀成九尾妖狐,利爪直掏张极后心。
血光飞溅间,钉死在祭坛的张泽禹突然睁眼。他残破身躯如提线木偶般跃起,徒手攥住九尾狐命门:"御史大人可看清了?"染血的指尖扯开狐妖皮毛,露出内里北狄祭司的刺青——那刺青正在吸食赵清沅的精血。
地脉龙吟转为哀鸣。张极挣断命格锁链,反手将七星痣烙印按向冰玉像。玉像在灼烧中碎裂,露出封在其中的苏氏家主灵牌,牌位上的生辰八字与少年帝王完全一致。
"好一出偷天换日!"张泽禹咳出带冰碴的血,拽着九尾狐撞向青铜鼎。妖狐在触及鼎身时化作血水,浇灌出鼎内暗藏的玄铁诏书——永隆七年帝亲手所书的《屠龙诏》,末尾玉玺竟是蘸着苏明月的血盖印。
右相终于自地脉裂缝现身。他手中银铃缀着二十三枚苏氏长命锁,每晃动一次,朱雀门便有一道闸门坍塌:"苏御史可知,你每斩一具魇灵,便为真龙天子挡一次死劫?"
张极的剑锋在铃声中崩裂。他赤手贯穿右相胸膛,掏出的心脏却布满与冰棺少年相同的七星纹:"原来右相也不过是渡劫的器皿。"
"器皿又如何?"右相死前捏碎银铃,朱雀门地砖轰然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