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终章：不渡舟（意象蒙太奇）

**子时·金针刺穴**

阿沅的银簪第三次扎进心脉时，我终于能看清她眉心的裂痕。那些游走的金线正在吞噬少女的生气，她竟把本该刺入我百会穴的定魂针，全数埋进了自己五脏。

"老道长说用冰蚕丝缝补天空，比活人祭更..."她突然呛出金血，腕间银铃碎成齑粉。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我们救治过的百姓正悬浮半空，脐带状黑线从他们天灵盖涌向天际裂痕。

**卯时·人牲祭**

祭坛上的青铜鼎泛起血光，九百名康复者被混沌之气吊成长链。我终于明白所谓"治愈"，不过是把瘟疫毒瘴封进生魂。阿沅发簪落地时，鼎中浮现的竟是三日前我亲手销毁的命符——她用自己的生辰偷换了祭品名录。

"公子教我的移穴换命之法，很好用。"她倒退着走向祭坛，脚下绽开的血莲竟与我的金血同源。直到此刻我才惊觉，当年洪水里托起襁褓的那朵白莲，原是我坠入人间时洒落的第一滴血。

**午时·焚风**

因果轮盘破云而出的刹那，阿沅的心跳成了天地间唯一声响。二十四道玄金锁链洞穿她单薄身躯，我终于看清每条锁链尽头都系着一颗星辰——那是过往七千九百次轮回中，我亲手放弃的世界残骸。

"其实那日你若不拦着魔兽..."她每说一个字，金线便从七窍钻出几分，"三年前我就该被毒火焚尽..."

我徒手撕开禁锢她的锁链，琉璃球残片割裂十指。金血浇灌下，轮盘浮现出最初被抹去的预言：救世主从不是天道，而是甘愿被遗忘的献祭者。

**申时·烬**

天火吞没城池的轰鸣中，阿沅的指尖最后一次拂过我眉心。她碎裂的魂魄化作万千流萤，修补着琉璃世界最后的裂缝。本该就此圆满的因果，却在我的神格彻底崩解时逆转——二十四道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将我也钉上轮盘。

原来当神明生出凡心，天道也会成为因果的囚徒。

我笑着握住阿沅正在消散的手，任天火焚尽相扣的指骨。在最后的刺痛中，终于看清那些缠绕彼此的因果线，原是月老祠里被香火熏染百年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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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世界里，采药少女在焦土坑捡到半块琉璃碎片。残片中隐约可见两道牵手的影子，当她对着夕阳举起碎片时，晚霞突然化作赤金星辰坠向人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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