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山任务结束三个月后，修真界传出一个惊人消息——上古秘境"幽冥渊"即将开启。
白晚柠坐在玄天宗议事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间的玉兰花簪。这是她近几个月养成的习惯，每当思绪飘远，总会触碰那枚墨临渊所赠的簪子。
"据古籍记载，幽冥渊中藏有上古秘宝'太虚镜'，能照见前世今生，甚至预知未来。"白决明环视在场弟子，"仙门百家已决定联手探索，我们玄天宗将派出十名精锐。"
白晚柠眼睛一亮。自从青岚山回来后，她与墨临渊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凌霄宗似乎有要事，他几次传信说无法赴约。这次秘境探索，或许能...
"晚柠，"白决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带队。"
"是！"她朗声应道，随即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杜青山，"凌霄宗派谁去？"
杜青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听说墨临渊领队。"
白晚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摸了摸袖中的小物件——一个亲手绣的剑穗，深蓝色流苏上缀着白玉珠子，正是墨临渊喜欢的样式。这次，她决定把它送出去。
三日后，各派精英齐聚幽冥渊入口。此处位于两界山深处，终年雾气缭绕，今日却异常晴朗，仿佛在迎接众人。
白晚柠一眼就看到了墨临渊。他站在凌霄宗队伍前方，一袭墨蓝长袍，比上次见面消瘦了些，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剑。
"墨师兄！"她主动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见。"
墨临渊转身，看到她时眼神微动："白姑娘。"
这个生疏的称呼让她眉头一皱。自从山洞避雨那晚后，他就不再直呼她的名字了。
"你最近很忙？"她试探地问，"几次传信都不见回音。"
墨临渊沉默片刻："宗门事务繁多。"
明显是托词。白晚柠正想追问，却被一阵号角声打断。秘境入口开启了。
"走吧。"墨临渊率先迈步，结束了谈话。
白晚柠咬了咬唇，跟上队伍。她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变得如此疏远，明明分别时还好好的...
幽冥渊内景象诡谲。天空呈现暗紫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漂浮的磷火提供微弱光亮。四周植物奇形怪状，有些甚至会主动攻击靠近的生物。
"小心脚下。"墨临渊突然回头提醒，"这里的藤蔓有毒。"
白晚柠心头一暖，他还是关心她的。正想道谢，却见他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转身继续前行。
各派弟子分成几组探索。白晚柠与墨临渊自然被分在一组，同行的还有杜青山和柳青儿等八人。
"听说太虚镜能解答一切疑问。"柳青儿小声说，"若能见到，我想问问姐姐临终前可有遗言..."
墨临渊脚步一顿："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这话意味深长，白晚柠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自从认识以来，墨临渊身上总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仿佛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前行半日，众人来到一处开阔地带。中央矗立着一座古老祭坛，坛上悬浮着一面等人高的铜镜，镜框雕刻着繁复的符文，镜面却模糊不清，像蒙着一层雾气。
"太虚镜！"有人惊呼。
众人谨慎靠近。白晚柠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镜中流转，既熟悉又陌生，让她心跳加速。
"古籍记载，需以血为引，方能激活宝镜。"一位太虚门弟子说道。
墨临渊皱眉："太危险，不可贸然尝试。"
"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归？"一名苍羽门弟子迫不及待地划破手掌，将血滴在镜面上。
镜面顿时泛起涟漪，血色蔓延开来。那人凑近细看，突然惨叫一声，抱头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退后！"墨临渊厉喝，同时拉过白晚柠和柳青儿。
镜面剧烈波动，血色漩涡中浮现无数扭曲画面。众人惊恐地发现，那些竟是各自的前世片段！
"啊——"柳青儿突然尖叫，指着镜中一个画面，"那是...姐姐？"
白晚柠顺着望去，果然看到柳霜的身影，但更让她震惊的是，柳霜身旁站着一个与墨临渊一模一样的男子，而两人对面...赫然是另一个自己！
那个"她"一袭红衣，眼神冷酷，手中长剑正刺入柳霜胸口...
"不...这不可能..."白晚柠踉跄后退，脸色惨白。
镜中画面变换，又出现了"她"与墨临渊的前世。他们竟是道侣！但最终，"她"为夺某样宝物，亲手将剑刺入他的心脏...
最可怕的是，柳青儿的前世竟是"她"的妹妹，同样死于"她"手！
"这是假的！"白晚柠厉声喊道，"一定是幻象！"
然而镜中画面还在继续，最后定格在"她"站在血泊中，仰天狂笑的场景。那个"她"眉心浮现一道血红纹路，与白晚柠体内偶尔躁动的凶煞之气如出一辙...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她，连杜青山都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只有墨临渊站在原地，眼神复杂难明。
"你早就知道？"白晚柠颤声问。
墨临渊沉默片刻："只知片段。"
原来如此...所以他突然疏远她，是因为想起了前世她如何杀他？白晚柠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胸口如压了块巨石，呼吸都困难。
"那不是现在的白晚柠。"墨临渊突然对众人说，"前世种种，与今生无关。"
他的话掷地有声，却无法消除众人眼中的怀疑与恐惧。白晚柠看到柳青儿眼中的恨意，看到同门师兄弟的戒备...最让她痛苦的是，连墨临渊眼中都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我..."她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那些画面太过真实，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
就在这时，体内那股一直被压制的凶煞之气突然暴动！仿佛受到了镜中画面的刺激，它如洪水般冲破了所有禁制。白晚柠感到一阵剧痛，眼前一片血红...
"白晚柠！"墨临渊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想回应，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凶煞之气完全掌控了她，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泄，将周围草木尽数摧毁。
"小心！她入魔了！"有人大喊。
"不，她是被煞气控制了！"这是墨临渊的声音，"白晚柠，醒醒！"
她看到墨临渊向她走来，眼中满是担忧而非恐惧。她想警告他别靠近，却发不出声音。凶煞之气驱使她抬手就是一道凌厉剑气！
墨临渊侧身避过，仍不放弃靠近："白晚柠，看着我！那不是你！"
他的声音像黑暗中的一线光明，让她短暂地夺回了一丝控制权。
"走...快走..."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控制不了...它..."
最后的理智告诉她，必须远离所有人，尤其是墨临渊。前世她杀了他，今生绝不能再...
用尽全身力气，白晚柠转身冲向秘境深处。身后传来墨临渊的呼喊和众人的惊叫，但她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他们眼中的恐惧与憎恨。
泪水模糊了视线，凶煞之气在体内肆虐。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筋疲力竭，跌入一条暗河...
冰冷的河水吞没了她，也暂时压制了狂暴的煞气。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白晚柠想起了袖中的剑穗——那个永远送不出去的礼物。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从未见过那面镜子，宁愿永远不知道那个残酷的真相...
原来，她骨子里流着杀戮的血。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水流将她带向未知的黑暗。白晚柠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苍白的手将她从水中捞起。
"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圣女..."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千年轮回，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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