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接着说些什么,比如对人类的指责,或者对我的观点的认同。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 他转过头,用那双深邃的冰蓝色眸子看着我,“你依然是人类。你依然善良,纯粹。不是所有人类都像你说的那么糟糕。”
他的眼神里没有指责,没有批判,只有一种坚定的…维护。他将我从“所有人类”中剥离出来,将我视为例外。
这是一种极端的、病态的偏爱。他甚至为了我,不惜将所有人类的罪恶都与我撇清关系。
“水王子…你…你不能这样想。” 我急切地说,“人类…人类是整体,我们都有弱点,都有罪恶的一面。”
“你没有。” 他打断我,语气异常坚定,“你是我见过的最纯粹的灵魂。你为仙境所做的一切,你的善良,你的勇气…都证明了你的特别。”
他又将我推向了一个神坛。一个由他亲手用幻觉和偏爱搭建的神坛。
我感到一阵绝望。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能将其扭曲成对他“王默”的爱的证明。我的“异常”,在他眼中都成为了我独特的魅力,或者是我“受伤”后需要被包容的部分。
我的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制造“矛盾”也无效,他的爱(或者说执念)太强大,强大到足以包容一切,扭曲一切。
我开始意识到,我可能低估了他记忆混乱的程度,也低估了他对“王默”的执念有多么深。他不仅仅是记错了某些事情,他是选择性地遗忘和创造了一个属于他的“王默”。
这种基于幻觉的爱,让我感到恐惧。我仿佛被困在一个由冰雪和谎言构筑的牢笼里,而水王子,就是那个温柔却固执的看守者。
我必须找到更直接的方式。也许,是时候彻底暴露我的“不对劲”了。
我开始思考,除了我假装的“失忆”和“异常行为”之外,还有什么是他记忆中的“王默”绝对不会有的?
我想到了火焰。
水王子记忆中的“王默”,是拥有火焰之力的。而我,虽然获得了灵犀阁的一些力量,但我的核心魔法依然是水和治愈,我无法真正释放出他记忆中那种炽烈的火焰。
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一天,我故意在水王子面前“尝试”使用火焰魔法。
“水王子,我想…我想试试恢复我的火焰之力。” 我说,假装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
水王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好。” 他温柔地说,“我来帮你。”
他伸出手,掌心凝聚出纯粹的冰雪之力,准备引导我体内的“火焰”。
我的心跳加速。我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万一我的力量与他的冰雪之力产生排斥,可能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但是,为了让他清醒,我只能冒险。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调动体内那丝微弱的、与冰雪之力相悖的魔力。我模拟着记忆中王默使用火焰时的感觉,试图从指尖“挤出”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