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琛正背对门口站着，听见脚步声才转过身来。十年岁月，将当年那个清瘦少年雕琢成如今这般俊美儒雅的俊杰。他眉眼如画，气度不凡，只是那双眼睛，早已不复当年的纯粹。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大方落座，直视他的眼睛："右相大人找我何事？"
"秋染，"他语气有些无奈，"何必如此生分？咱们之间的事，总该好好说清楚。"
"我姓白。"我冷冷道，"右相若无正事，我便告辞了。"
"你真的误会了，"吴景琛叹了口气，"当年我确实说过要回来娶你，但这些年京中变故太大，我身不由己啊。"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身不由己？所以你这十年来，连一封解释的信都懒得写？"
"我有我的苦衷。"吴景琛面露痛苦之色，"秋染，你知道我的身世有多复杂。我自小流落民间，父母下落不明。当年我进京后，才发现自己竟是当朝右相的遗腹子。"
这倒是我没听说过的。
"叔父收养了我，又因我有些才华，将我引荐给先帝。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背负着多少期望和责任，你可知道？"
他顿了顿，眼中带着真挚的歉意："与林婉之的婚事，也是叔父和陛下的安排。陈国公是朝中重臣，两家联姻，是为国家和大局着想。我身为臣子，岂能违背君命？"
我听着他这番说辞，只觉可笑至极："所以，我白秋染就该默默接受这一切？默默接受你的背叛？"
"我没有背叛你！"吴景琛激动道，"我本想接你进京，给你在府中安排一个体面的位置。只是婚事已成定局，我不得不委屈你。"
原来他打算让我做他的侍妾。
"吴景琛，"我一字一顿道，"你当街不认我，喊我贱民，唤我疯妇，这就是你说的不背叛？"
吴景琛面色微变："那日情况特殊，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已经派人去你家中了，只是没想到你已经投靠了燕王。"
"投靠？"我冷笑，"我现在是燕王府的客卿，是堂堂正正的官职，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秋染，你还不明白吗？"吴景琛压低声音，"燕王与陛下关系紧张，朝中多有人视他为眼中钉。你投靠他，是自寻死路啊！"
"死路？"我反问，"难道跟在右相身边做个见不得光的小妾，就是光明大道了？"
吴景琛沉默片刻，突然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秋染，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给我一点时间，等局势稳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看着他这幅深情模样，不禁想起十年前，他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说着誓言。只是那时我信以为真，如今却只觉可笑。
"右相大人，"我起身整理衣袖，"我白秋染不稀罕你的交代。从你当街认不出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已经一刀两断。"
吴景琛脸色阴沉下来："你真的决定跟着燕王与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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